他沒敢去阮青梧的帳中看她,一直在藥爐旁盯著藥,他不敢去看她,一想起她滿身是傷的樣子,他就會越發的自責,他去隨崖那邊看了,地上橫七豎八全是屍體,她的傷還沒好全,而那些人看著身材高大,能看到出武藝定是非凡,她一個人光要對付他們就很是艱難,更彆說以一己之力將他們全部殺死,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她傷的會有多重。
沈夜闌坐在阮青梧的帳中,看著從其中一個殺手的身上拔下來的箭頭,箭頭深入骨頭,能看得到出射箭之人箭術高強,甚至不在他之下,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她,他皺著眉實是想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正想著突然聽到外麵破空而來的海東青的叫聲,他打開窗子,它在空中盤旋了一會便輕巧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它站在他肩膀上歪著頭看著他。
他取下它腿上綁著的小竹筒,抽出裡麵的信件,上麵赫然寫著:“西南若平,可回。”
他拿出火燭,將信點燃,拿了一小塊碎肉遞給還在他肩膀上站著的海東青,它歸順的叼起肉便飛了出去,頃刻便消失不見了。
他關上窗子,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阮青梧,隨即轉身走了出去,無論如何,他都會護著她,他希望她可以平安喜樂,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她不知躺了多久,醒來時感覺餓極了,她感覺渾身像被碾壓過一般,疼痛異常,喉嚨也乾澀的很,,她艱難的轉了轉頭,看見衛戰橫七扭八的躺在她的床邊,他的眼下青黑,看來應該是守了她許久,她想喝點水潤潤嗓子,試了半天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她正要想辦法再起來,卻聽到沈夜闌的聲音透著一絲絲的冷傳過來:“彆動,我來。”
他走到桌旁倒了杯溫水走到她床邊手環過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淡定的將水送到她的嘴邊,她皺著眉看著他依舊放在她腰上的手,沈夜闌看著她的樣子壓著嗓子說道:“大夫說了,你如今正虛弱得到緊,不能自己起身,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再者,沈某如今已是殘缺之人,也不能對你做什麼,對你的名聲更是無礙,你大可放心。”
阮青梧聽他這樣說便也不再管他,就這他的手喝了幾口水,感覺嗓子好一點了才開口問道:“糧草運來呢?途中可出了什麼意外?”
沈夜闌將她重新放下坐在旁邊看著她,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為何要一人獨自出城?”
阮青梧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頓了一會才說道:“當時情況危急,總不能真看著這滿城百姓變成餓死鬼吧,所有的探子都被截殺了,總要有人出城的。”
沈夜闌心底莫名有些氣惱,他生氣的時候模樣看著還是有些滲人的,他冷冷的看著她:“我臨政數萬好男兒,難道就無一人敢出城,非要讓你一個女人出城探查?”
她聽著他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語氣也冷了下來:“沈將軍是看不起我一介女人?”
沈夜闌歎了口氣說道:“我並非看不起你。”
阮青梧不等他說完接著說道:“可你看不起又能如何,這晚倉,憑我一介女子,也守了多年無虞。沈將軍還是操心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