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家。元俢朗看著菜單:回你自己的家。
你家的床比較好睡。畢妠嘟著嘴。
再好睡也是我的床。元俢朗點完了菜:你會妨礙我的性,生活。
你——畢妠還未發火便被方念生圈進懷裡:元俢朗,畢妠睡你家是瞧得起你!你他媽狗屁的性,生活,動物做,愛法兒!妠!彆生氣!咱回家!咱來個高層次的做,愛!鄙視他!
高層次的做,愛?多高?動物做,愛法兒?多動物?方念生,你他媽就是個動物!元俢朗笑得狂狼:彆回家了,這兒就成,讓咱也開開眼界!見識下高層次怎麼個高法兒!
方念生彎著眉眼兒:妠,脫衣服,現場教學!流鼻血流死你丫的!
畢妠咬著筷子:你們吃不吃飯?不吃就一邊兒涼快去!老娘餓得緊!
一頓飯吃了個風生水起精彩不迭啊,總算和好了,元俢朗看著方念生環著畢妠離開,心裡一陣空。柏拉圖式的愛情最終止於一個人,他一個人的愛,滿滿的愛,慢慢的愛,放進了所有的好,耗不儘感情,越來越愛,昨天比今天還愛,明天更愛,愛不完了。畢妠,我愛不完了。元俢朗輕聲,唏噓融在呼吸裡。
Bin酒吧的門口,熱鬨非常。隋安拿著坤包追逐著某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旁邊的那個女人尖叫著撲上去。讓你叫!讓你叫!隋安轉了鬥爭的方向,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頭發,一腳下去,得了個安生:叫啊!你他媽倒是叫啊!跟我搶男人!男人掛不住臉,推了隋安一把,正好撞進元俢朗的懷裡,元俢朗皺眉,酒氣太盛。隋安對修朗匆忙一笑:等著我——話未落地,轉身就給了男人一耳光,清脆響亮:你個烏龜王八蛋!長本事了啊!敢推老娘!你他媽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今兒個老娘也叫你連本帶利的吐個乾淨——隋安的拳腳不是蓋的,男人不消片刻便掛了五花的彩兒:劈腿是吧?老娘叫你第三條腿兒直接站不起來!利落飛腿,隋安撫了撫飄逸的發型,對元俢朗嬌俏道:走!宵夜去!
元俢朗看了眼狼狽的男女,深表同情,好好的狗眼怎麼就看不清楚隋安的潑婦個性呢?默哀。我才吃完飯呢。元俢朗盤算著“真愛生命,遠離暴力,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操!你也慫了啊!個不長生殖器的閹貨!隋安幾欲暴走。
我是不是閹貨試試就知道了,不過,我看那男的,肯定閹了。元俢朗指了指半跪的男人:換個地方喝酒吧,我奉陪。
開車去了冷門的爵士吧,隋安隨著慵懶的音樂鎮靜了下來,點了一瓶威士忌,連冰塊都省了。你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元俢朗修長的手指跟裝著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真真的相配。
送我乾嘛!送我還真說不清楚了!我賴上你了!結婚吧!隋安一口氣乾光了酒,又倒了一杯:媽的,老子不就是想結個婚嗎!有那麼難嗎?
有點難度吧!一般女人撐死也就個黃金剩鬥士,你整個一“雅典娜”啊!戰爭女神。
操!老子還是智慧女神呢!
你選男人的眼光就夠智障的。
怨得著我嗎?是我爸媽選的!說這男人老實,家底兒也厚,說我遇著了!緊等著享福吧!享毛福!我看他倒是享夠齊人之福了!
相親相來的?
你說呢?
跟你說,這個最不靠譜兒!一男一女跟打履曆表似得一件件一條條把自己羅列了出來也羅列對方,門當戶對,得了,結唄!結完再離!
隋安望著元俢朗:難得你狗嘴裡也吐顆象牙啊!媽的!真他媽操蛋!老子再也不相親了!老子要是結婚絕不離婚!
隋安是台麵上數得著的放得開的人,玩得起也放得下,可骨子裡傳統,要結婚要生孩子,一心一意的盼著當柴米油鹽的黃臉婆,卻沒男人接手,“找man找man,找來找去就自己最man”,鬱悶了。一瓶威士忌不到一小時就空了,又叫了一瓶,元俢朗並不勸她,由她喝,也由她罵,這個女人撐得太久了,久到連哭都不會了,眼圈兒血紅,硬是滴不下淚,總歸醉了,醉了就笑,孩子的笑法,無心無結的,倒顯得可愛。元俢朗架起她出了店,她反客為主抱緊了元修朗:俞嘉尉,你憑什麼!憑什麼!配不上我?我呸!配不配得上的,我說了才算!你為什麼不跟我結婚?為什麼?我哪點兒不好?你他媽是不是個男人!俞嘉尉,俞嘉尉,你為什麼——
元俢朗無奈的笑著,當了“俞嘉尉”的替身,受了這份兒委屈:隋安啊,還真沒幾個男人配得上你。對女人來說,這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畢妠把自己打扮成這個社會的蛀蟲似乎更成功,起碼有男人甘願為她遮風擋雨,她也心安理得的。修朗欣賞畢妠的大智若愚,很長的時間裡他都試圖私藏她的聰明,然而,她的聰明都彌漫開來,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