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時光來到,像是結束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開始了。元俢朗和畢妠卻繞不出朋友的情分,她顯然認不清他的感情。那些晦澀的往事淡去,方念生輾轉聯係上了修朗,修朗盯著郵箱裡那封長長碎碎的mail,感慨徒增,他回應了念生,反省了那時的失控,並邀請他暑假來他的大學玩。是的,他不打算回家,他和父母彼此厭倦且失望,更何況,畢妠根本沒有回家的意思。
元俢朗是在和畢妠一起吃中午飯時接到方念生的電話的,那頭聲音吵雜:乾嘛?修朗急急的吞了米飯,差點噎住。
我現在坐飛機去你那兒!你來接我吧!念生的聲音裡都是小興奮。
哦。元俢朗隻吐得出這個字,更多的激動印在了行為裡,他長久的發呆,“三賤客”的形象浮現,要是隋安在就完整了,那丫頭一直在生修朗的氣,的確,當時的元俢朗滿心惡毒。
喂,你不吃了嗎?畢妠敲著餐盤:我討厭浪費。
元俢朗愣了一下:吃啊!吃不死你丫的!妠,陪我去接機吧。
接誰?畢妠啃著寡淡的汆湯白菜,一陣心酸。
我發小兒!他要來這兒玩!修朗不由自主的笑,又大又滿的笑容。
哦,真好!畢妠輕聲:我就沒有發小兒這樣的玩意兒。
你有我啊!
畢妠看他,沉了一刻:錯了,是你有我才對,我隻有我自己。她真心的那樣認為,爸媽的所為一直堅定了她的想法,修朗是後來的,她不依靠他,儘管他們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
元俢朗氣岔,卻無法反駁,除了那次她傷痕累累的來找他告訴他她要去外地上大學,其它時間都是他在依靠她,然而那次算是她的依靠嗎?確切的說,她隻是想找個人說話,說了,就完了。是他死皮賴臉要跟的,找老師看了畢妠填的誌願,臨摹了她的誌願。卻未及思想。你要不要去啊?他撇著嘴,小不開心。
去啊!我想看你發小兒長什麼樣兒。
你彆抱什麼希望,不是誰都能長成我這渾然天成美輪美奐的樣兒!
嘔——我快吐了。畢妠翻著白眼兒:你真他媽是我減肥的良藥。
元俢朗毫不在意畢妠的輕蔑,截掉她下巴上的米粒填進自己嘴巴裡。
淩晨,畢妠抱著滾燙的咖啡,厭仄,機場永遠熱鬨。修朗抬頭看了看電子牌:還有半小時。累了吧?畢妠無力的微笑,他把她拉進懷裡,她就依偎他,毫無雜質的依偎,片刻,她便睡著了。方念生背著登山包出閘的時候,元俢朗動彈不得,輕輕的揮手示意,噓聲道:等一下。
他們就一起等她醒來。念生放下了包,席地坐到修朗身旁,看著修朗懷裡沉睡的女孩兒:她就是畢妠吧?修朗微笑點頭。她比我想象中更小一些,像個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