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黃花兒拜過把的!你他媽侮辱誰呢!隋安張牙舞爪的又罵了一通,泄了憤:餓了!帶我去吃東西吧!
你來英國就為了吃個東西?修朗半眯著眼睛,一副欠扁的神情。
這不是我媽說讓我平時沒事兒就多去看看她的未來女婿嘛——隋安的玩笑沒完,便冷笑著鄙視了自己的話。兩年沒見,也沒聯絡,什麼都沒說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抵製,抵製那些滿是算計的聯姻和稀薄如煙的關係,消極而堅決。
未來啊,致無儘的未來——元俢朗輕聲,哲人的詩意,須得脆弱。他摟過了她,明白那些無奈,各自的又是共同的。
他們在一家小餐館消磨了三個小時,喝劣質的葡萄酒,隋安突然的安靜讓元俢朗無所適從,他慌亂,藏在一臉鎮靜之下的慌亂。隋安的“餓”像是個表象詞,剩了一大半兒的牛排急切證明,酒開了第二瓶,也許她是渴了,會錯了身體的意。人們常常會錯意,曲解了事物,純真在此中或急或慢的被消耗殆儘,作不了數,就眼睜睜的看著美德從手上心裡溜走,生命便漸漸的套成黑色喜劇,儘管文藝過,非常文藝。也隻能感慨。
唔,我想念生了。隋安的話很淡,淡到沉到了心底:修,我很想他,一直在想。以為看到你就會好起來,結果更甚。明明他才是孤單的那個,可我覺得現下的我們好不到哪兒,窩囊透了。
元俢朗在想,要佩服隋安用詞的精準嗎?“窩囊”?真好!他們的確窩囊透了,自己的命運還要從彆人的手裡偷,向那個階級,向那對父母,然而未曾增得半點兒好處,連祈求也不是你跪下就能算的,他們不允許你下跪,自尊是共享的。要是成了念生那樣,才沒了顧忌,然而如蜂群般的刺啄又有幾個受得了呢?修朗倒光了瓶子裡的酒,又叫了一瓶。不醉無歸麼?不儘然,澆愁未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