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我隻想知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下班給你回答。畢妠咬著唇,低頭。
元俢朗靜靜的坐在櫃台裡,等女孩兒想清楚,他沒有把握,他對畢妠從來就沒有把握,甚至不期望她對他的感情有所反應,單純不想讓她受傷。“我要是喜歡誰才不會欺負她!我要把她捧在手心裡,誰要是欺負她我跟他玩兒命!”,十歲那年,他對方念生說的話,永遠作數。
小煜懵懵懂懂的醒了,抹掉了桌子上的口水,朝元俢朗傻咧咧的笑:早啊!
快下班的。修朗淡淡的回著。
啊?小煜看了看牆上的鐘:靠靠靠!我睡了這麼久?怎麼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畢妠算完帳,合了賬本兒。
呃,店長沒來吧?小煜習慣性的從口袋裡摸了顆奶軋糖扔進嘴巴。
沒來,我下班了,剩下的,麻煩你收拾一下。畢妠輕言細語的壓榨了小煜。
哦。小煜撇了撇嘴,認命。
畢妠走路,沉默。元俢朗跟在身後,不著急答案。女孩兒好幾次回頭看他,歎氣後又轉回身。修,我很生氣,可是不能對你發火,不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畢妠這樣定義他的身份,“親人”,“唯一的”,沒有其它可能。
所以呢?修朗微笑,對其中的詞傷感,卻不能浮於表麵。
我愛方念生,我愛他,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我以為所有的堅持都是我跟他的,可,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在堅持。修朗,我好累,我怕他永遠不會好,我怕我自己會殺了他,我會殺死他的,我怕他一個人活著受苦,我相信他會好,真的,我一直相信,隻是怕等不到那一天。我總跟自己講,再堅持一天,一天就好,也許他明天就好了,還是那個脾氣好到沒邊兒的方念生,我每天都跟自己這樣說——畢妠哽噎。
元俢朗把女孩兒拽到懷裡:傻瓜,有些事情不是你堅持了就會好的——他說著,也嘲笑自己,明知道畢妠不會看到他,可他一直在堅持:跟我走,如果方念生會好,他會來找你的;如果他一輩子如此,你們最終會厭棄彼此,何必麵目可憎呢?
我說過要跟他過一輩子的。畢妠的絕望浸透了語氣。
一輩子的事情讓時間做主,我不要你陷在他的死灰裡,你一定要跟我走,妠,如果我是你的“唯一”,你就要相信我。修朗討厭“親人”這個詞彙:明天去辭職,收拾東西,後天一早的飛機,到時我來接你。他已經不等她的答案了,就算是綁,也要綁走她,方念生的結,自己去解,他“偉大”過了就配得起“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