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榮幸才對。元修傾下身回了個貴族的禮,滿足了女士的虛榮心。
晚餐,遠不止晚餐,夠上一個晚會的級彆了。饑腸轆轆的元修朗穿梭在其間,擁抱親吻到頭暈,暗地裡抱怨起西方的禮節。鎮子裡認識安的人幾乎都來了,他們跟他說起安,他不想聽,卻仍舊耐下心思勾勒彆人口裡的安,不是他的女孩兒,從來就不是。修朗借故退出了以他為名的家庭派對,踱步去了安的墓地,他喜歡這兒,至少寧靜,依舊饑餓,薄荷味的煙味縈繞了整片風景,他在其中,享受了隻屬於安的樂趣。睡著的女孩兒擁有完整的自由,他徒留豔羨。
修朗抽出了皮夾裡的照片:你說我可以留下這個回憶嗎?我想留下——他點燃了火柴,瞬間,閃耀,紙麵卷曲,吻破碎了——留在心裡好了。安,我明明知道結局悲慘,還要奔赴如此的結局。真傻。你愛了一個傻瓜。
元修朗緩慢的生活,把呼吸都融進了小鎮,沉澱。居民們都非常友好,他隻是不太喜歡說安,非常不喜歡,情緒傳達得直接,眾人也就避忌了。每天下午,他都會去看安,送她一根薄荷味的香煙,心情好的時候,就陪她吸上一支,淡煙草的滋味,主觀意義的舒展了肺部。修朗大多數時候沉默,他總認為她是理解他的,墓碑冰涼,安•加納,她生活的年代,他在其中。人生摻雜在人生裡,元修朗糾結於畢妠,畢妠也在其中的,真好,也真糟。
不去計算時間的日子,就等著被彆人計算。元修朗接到了元勳寧秘書的電話,那頭有條不紊的說起近期計劃,甚至幫他定好了回國的機票。被掌控了,就那麼輕易的被掌控了,生出了被掌控的自覺,麻痹。把資料傳真給我吧——修朗揣摩起分公司市場營銷部經理該有的態度,恰好。
秘書一愣:董事長說要讓您充分享受假期,至於其它的,回來後再慢慢說。
慢——慢——說,說便是了,他的父親總是高明,真不知道要不要驕傲於自己是他的兒子。元修朗訕笑著掛斷了電話,紅茶剛剛香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