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妠拽起了靠牆坐著的元修朗: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我回來了。修朗微微的笑,痛都是微微的。
歡迎回來。畢妠擁抱了修朗:我們回家吧。
她沒舍得對他發火,她等他回來。她問他難過嗎?元修朗不知道畢妠說得是哪種難過,隻好看她。許久後,畢妠歎了口氣,道:你躺著,我去給你泡杯茶。
元修朗坐在床上,解開了領扣,呼吸,思緒尖銳:今晚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照顧你。畢妠笑著:我不放心啊。
我是不是比方念生重要?修朗沉聲,現實快要剝落了,傷痕觸目。
沒什麼可比性。畢妠坐到床上,正對著元修朗,她真的認為他喝醉了,計較起感情的位子,像個孩子。元修朗和方念生不可比較,她從沒想過是否重要,都可以為之奮不顧身。
到底誰重要?元修朗不依不饒,真的成了孩子。
修,你醉了,現在乖乖睡覺——
告訴我!
你想聽什麼?你比較重要?畢妠揪起眉毛,不耐:你想聽什麼告訴我,我一定說到你滿意為止!
我要聽你的真心話。修朗潰敗,麵上倒風輕雲淡了,有些難過是要笑的,萬念俱灰,也隻得笑。
我說了,沒有可比性。元修朗,你最清楚你在我心裡的位置,隻有你才是我的親人!還要我說惡心話嗎?畢妠拎起了包:我得走了,否則我會控製不了自己想殺死你!元修朗!你丫就是個混蛋!
畢妠走了,關門聲亂了心跳。修朗維持了笑意:畢妠,你才是混蛋!徹底的混蛋!
第二天,元修朗恢複了元家繼承人的做派,酒精這種捉弄人的小玩意兒,隻配蒸發情緒。他理順了公司的運作模式和自己所在部門的職責,為了避嫌,選了一個貌不驚人的男助手,長輩平輩小輩對待起來各有區分,都是社會裡打滾兒的人才,稍有間隙也都彬彬有禮,做媒體的更是深悟其道。一個月後例會上的市場營銷季度報告為他贏得了起碼的尊重,起碼的。人生尚還風光,不如風光。偶爾,他會想畢妠,想念。他們沒有見麵,甚至不曾通過電話,第一次耍決裂的把戲,就想耍個通透。方念生告訴他畢妠不高興,因為他。元修朗高興了,因為她不高興,為他。
修,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畢妠不肯講,但我希望你能哄她,你總是哄她的。電話那頭的念生,焦灼。
方念生,你真殘忍,明知道我愛她,明知道她愛你,讓我哄你的人——
修。念生低了聲氣:我以為你隻要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