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孩子對她來說,過於沉重。修,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看到她渾身是血走出來的時候,我害怕了。其實我早就知道的,可總想著熬過來就好了,產前憂鬱症很正常,畢妠隻是辛苦一點兒,一點兒而已。我很混蛋吧?念生泛起的笑,苦得很:那是我們的孩子,我舍不得。
你們還會有孩子的。修朗拍了拍念生的肩,鼓勵,彼此鼓勵。
不眠的夜晚,各自擁著不成眠的道理,自我範圍內的合理。修朗回了辦公室重新規劃了團隊責任和走向,拚命趕自己的進度,天色黑透了又白透了,才整理七七八八,灌了杯黑咖啡,召集臨時會議,對自己的失職致歉又挑剔起組員沒有條理的慌張,之後一律電聯,文件資料通通email:我近段時間都不會監場,你們自己負責好自己的部分,沒有緊急情況最好不要聯係我,還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散會。
元修朗飛車去了醫院接替念生。畢妠靠躺在床上,微笑著:你沒刮胡子,好醜。
你是第一個說我醜的人。修朗支起筆電,工作。
也沒人說過你笨吧?妠眯起眼睛,孩子氣。
你還想要破這個例?修朗揚起臉,翻得起十丈紅塵的英俊。
不,元修朗最最聰明,進退皆是棋。畢妠如是說,斷不接招,平衡就深奧了。
他全憑她,由著高興,由著胡來,隨時中斷手中的事,陪她。畢妠隻是丟了血脈,其它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