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壞啊。畢妠轉過了身：明明是我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我卻跟念生說是你不高興我有孩子。我一點兒也不想要孩子，即便是念生的，我也不想要。我不是個好媽媽，我不會成為好媽媽的，我害怕我變成跟我爸媽一樣的人，我不想我的孩子成為我。他們老是打我，我做對了會打我，我做錯了也會打我，為什麼隻會打我呢？我一直都想不通。我的孩子不會跟我一樣的，對吧？念生很喜歡孩子的，你也會喜歡我的孩子的，是不是？可那樣我會妒忌的，為什麼彆的孩子就可以幸福，我卻不行呢？我會打我的孩子，像我爸媽那樣死命的打，因為TA比我幸福，真討厭！修，我很壞的——修朗從背後環住了畢妠，她在發抖，語氣血腥：我一定會打我的孩子的，我會殺死TA。我殺死了TA，我使勁兒捶我的肚子，TA會動了，我感覺得到，TA拚命的動，然後，不動了。我知道TA死了，我又是一個人了，修，我很壞啊——

妠，彆說了，彆說了。修朗難過。

我想說，想跟你說，隻想跟你說。修，即使沒有念生，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不明白我的痛苦，念生出現了，他明白，他有類似的痛——畢妠的眼淚，掙斷：對不起，修朗，我愛你，不會跟你在一起，也不要你離開我，對不起——

沒關係。元修朗不痛了，痛無可痛：你愛我的，對嗎？

修，我們做一輩子的朋友，好不好？比親人還好。畢妠的話，苦了。

好，你要幸福，不要給我可趁之機。修朗抱緊了畢妠。

好。她輕輕地說。

他們約定了，那些磨礪了麵目的往事和隨後可能膠著的未來，都約定了。不在一起也不離開，幸福從來不是單一的，痛苦追隨才顯出了珍貴。小心翼翼的捧著，捧著手裡微小精鑽的幸福，也捧著大片漫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