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文俊見我格外堅定,鬆了手,再沒說什麼。
報警後,我再抬眼看向深巷,為首的人已經退到了一邊,剩下幾個小弟輪番羞辱地上的人。誰知正要,突然間,一個混混側過身,與我的眼神撞個正著。
我不禁渾身一顫。
鬱文俊走了過來,擋在我與巷子中間,直到我隻能看見他潔白的校服。
“我送你回家。”出乎意料的,我隻感覺手腕處透過校服,傳來一陣溫熱。鬱文俊握住我的手腕,長腿一邁,攔住了路上的一輛出租車。
“有勞,先去‘橋月湖畔’,再去‘碧樺麗山莊’。”
一路上,我與鬱文俊分坐兩邊,彼此都沒和對方說話。口袋裡的五角星掛件在長時間的接觸下早已沾染了我的體溫。快到家時,我忍不住看向鬱文俊,他坐的很直,頭卻歪靠在車窗上。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卻是隨意地擺在一處。等到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渙散的神情才重新彙聚起來,眉頭舒展,牽起嘴角。
“快到了。”
“嗯。”
那晚之後,我們心照不宣,對巷口的霸淩避而不談。但那枚五角星掛件卻成了我揣在口袋裡無人知曉的秘密,仿佛一處禁忌,避而不提,卻隱藏著我最深的愛戀。
那時我才知道,我大概是喜歡上鬱文俊了。
周日上午,是自習時間。但整個班級都顯得躁動與活躍。不為彆的,就為晚上的一場語文節。一到下課,胡書婷就與“種子選手”還有幾個同伴湊在一起對接流程,看起來既興奮又緊張。
“曾誌雄,我們的道具你先收著,等你晚上補完課就帶到禮堂來。李湘玥,你···”胡書婷好像是入陣殺敵的領袖,“上陣”前還得再叮囑一番“記得磨刀、記得帶槍···”。而曾誌雄就是自稱“種子選手”的那位。他戴著副方框眼鏡,長得雖文弱,卻因為是隊伍裡唯一的男生,便憑一己之力,承擔起了管理與運送道具的任務。
胡書婷隊伍的道具不多,一個人足以拿的下,卻都是大塊物件。什麼“泡沫假山、塑料花、團扇···”想必是想營造一個古風古韻的場景,讓觀眾代入其中。
與之相比,我們四個就顯得平靜異常。
胡書婷花了幾個課間的時間安排分工,並時不時說些“雞湯”。好不容易閒下來,她便像是乾成了一件大事一樣,抽出遲遲未動的周末作業。在此之前,她故意偏了偏頭,原本以為大家的進度都不甚相同,誰知一眼便看到我在寫一本課外輔導冊。
胡書婷瞠目,有些小心的湊到我身邊,問道:“萬伊,你說我是先寫學校作業還是課外作業呀?”
我摘下一邊的藍牙耳機說道:“先寫完學校作業吧。”
胡書婷徹底泄了一口氣,故意將翻書聲折騰的很大,卻不知除了她自己,根本無人在意。
下午,我與鬱文俊換上了民國裝飾,而夏喆與袁紫琪則穿上了宋代服飾。袁紫琪將朗誦與情景劇結合在一起,實實在在打造了一場“穿越古今”的對話。
而最為亮眼的是,為了貼合角色,鬱文俊帶上了一副平光細框眼睛。襯得他氣質出塵,像是留學歸來的俊秀才子。
開場前,幾乎所有高一高二的學生都聚集到了一起。禮堂裡大燈明亮,人聲鼎沸。參賽隊伍依次按照抽簽順序上台展演。
袁紫琪向來好運,抽中了中間的排序。而另一邊,胡書婷運氣欠佳,抽中了三號。
誰知,序號並不是最讓她們焦急的事。
最讓人崩潰的,是遲遲沒有現身的曾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