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怎麼就跑出來了，難道我肚子裡麵不好待嗎？”狐三發出靈魂質問，他是真的這樣想的。

頭滾還被他的提問懵了一下:“你腦子沒壞吧？”頭滾一族雖然不會傷害宿主的身體，但也是賞罰的象征，一般人躲都還來不及呢。

狐三看著前麵比自己原型還大的頭:“我才想起，你們頭滾一族不是去往人間不回來了嗎？你是從哪兒跑出來的?”難道也是和自己一樣，偷偷摸摸跑出去玩的。

狐三心裡升起一股對同類的理解，就是這樣的吧，頭滾還想要賴在自己肚子裡和自己去其他地方玩呢，真是可憐的小孩子。

雖然不知道狐三在搞什麼，頭滾卻也意外被他觸及了傷心事，對啊，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他不是應該在人間伸張正義嗎？

人間總認為頭滾會帶來厄運，其實不然，頭滾是善惡的象征，一旦出現，不是善人有大機遇，就是惡人要遭到懲罰了。

月光依舊清亮，狐三聽著頭滾講述它自己的故事，完全忘記了睡覺這一回事。

——

“還是查不出來病因嗎？”濟武一臉擔心地問著十裡八鄉最有名的郎中。

年邁的郎中目光驚異:“身為醫者，老朽才疏學淺，真不知公子何病，或許……”

老者忽然想起幼年見過的一隻狐狸，那是一隻青狐，身上沒有一絲雜毛:“你既然看到我了，那也算是一場造化，你須知，世上可不止一種病。”

他當時隻驚訝與狐狸的言語，此後種種隻覺狐狸所言為廢話，世上當然不止一種病，但何故有無緣無故之症?

“或許公子可以請高人看看。”醫者心直跳，這麼些年順風水水，倘若疾病分為人之生病和妖邪生之呢？

原本以為關於狐狸的記憶已經模糊，可現在看來，記憶才是最深的東西。

濟武也是一愣，床上躺著的濟眾歸家第二天便開始暴病在床，濟武細細去看，濟眾眉眼間仿佛縈繞著什麼。

山上見狐，或許就是在提醒他們有什麼東西一起跟來了，濟武眉頭緊皺。

濟眾又回到了那座小廟，他回找濟武:“表兄!”沒有回答，莫非是自己太想歸家，不對，自己的表哥一定來過，廟裡沒有變化，濟眾隻覺得那座小泥像又在盯著自己了。

不對，要相信自己的記憶，他就是回去了，而且還和表哥說了與小狐狸的承諾，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定讓他折返。

濟眾再次打量起小廟來，泥鬼，怎麼變成了四個!

濟眾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自己挖過眼睛那一個，心裡有了猜測，常聽說鬼怪誘人犯錯，而後借伸張正義之名取命，自己大概就是那個倒黴蛋吧。

濟眾走過去，也不知道泥像能不能砸碎，他被困在這裡了，既然沒有直接動手，或許是可以自己拯救自己。

他走到泥鬼前，視線忽然被模糊，果然，這是泥鬼在乾擾自己的視線，隻要認準，是最左邊那一個，他伸手拿起泥鬼，重重摔下去。

一個麵容蒼白的男人走了出來:“公子何故如此，既是那隻泥鬼害了你，你不去找他，而是來摔我。”

濟眾一看認錯了人，不是，認錯了鬼，還朝著他行禮道歉:“對不起啊。”雖然也在心裡嘀咕，到底是不是冤枉了這鬼，算了，竟然沒有證明他害了人，那就是自己做錯了。

麵容蒼白的男人麵色好看了一些，但也僅此而已了，“我不招惹公子，可你打擾了我的安靜，就把命賠過來吧!”

男人麵容變得猙獰，其他三隻泥鬼看著好戲。

“眼，那可是你的目標，現在被亂給搶了，你甘心嗎？”四隻泥鬼地差彆很明顯，泥鬼眼的眼珠散發著琉璃的光芒，亂的泥鬼像上有著花紋刻印光，拱火的這一位身上掛著一個綠色鈴鐺。

“跑不了的，亂低估這小子了。”眼閉著眼睛，他甚至都不屑於睜開眼，這些同類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的目標可也不是這小子。

眼不理會前麵發生的一切，亂想要近濟眾的身，卻反被灼傷，廟裡正中坐著的泥像上麵的笑容是慈悲的。

亂身上的泥痕有些斑駁，“該死，這見鬼的規則。”

他忽然回到泥像裡，濟眾一個不小心懷裡落進一個泥像，他有些不知如何形容，這些鬼怪都這麼樂善好施嗎？一個個的不是送他眼珠子就是賴在他懷裡。

一段記憶浮現在腦海。

“泥孩子，他真的是泥孩子，快跑!”年幼的小男孩臉上沾滿了泥土，他旁邊的的小孩子們一個個臉色蒼白，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