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美人聽見了那聲象征生命的鳴叫,她發絲飄揚,繼續走向遠方。
“冥地有神鹿,生死一線間。”
“神鹿銜神草,起死回生效。”
朝陽走進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深林,一匹鹿鮮血淋漓,它的同伴就在一旁靜靜守望,時空似乎凝聚在了此刻。
鹿回首,片刻靜靜離開,朝陽沒等太久,鹿叼著一根草,放到了死去的同伴麵前,不一會兒,同伴嗅嗅那綠色的草,再一次煥發生機。
那根令鹿起死回生的小草未曾凋零,它依舊靜靜開著。
起死回生草?朝陽隻覺得非常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她睜開眼睛,首先聽到的是小綠在啃果子的清脆聲音,她也養過蠶,如果距離不太遠的話,完全可以聽到沙沙的啃咬聲。
“這是睡了個好覺。”朝陽的第一反應是找找小胖寶和小黑貓的影子,然後恍然大悟,噢,胖寶不在,也沒有貓咪可以摸。
朝陽的心情有些低落,在很多時候,小胖寶更像是一個情緒穩定劑,連接著朝陽的精神世界,後來加入的小黑貓胖崽也是這樣,讓她有了一種責任感,不至於感到孤獨。
“小綠啊,多吃點,你……”本來想說長的瘦哦,看到比她手臂還粗的毛毛蟲,朝陽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算了,不能誇,胖寶不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嘛。
徐蒙是紅線小鎮的官員,關於自己是何時來此地的,他已經沒有了絲毫記憶,不久前,徐蒙外出觀察民生,認識了一位俊逸青年,便是楊病除。
他發現這位後生雖比自己小了十餘歲,但眼界著實不窄,不時他也會邀楊病除來家中小坐片刻。
徐蒙坐在案前,一隻純黑色,大如鬥的蜘蛛爬了上來,徐蒙對這蜘蛛全然不太陌生,“小蛛是餓了?”
他認識這隻蜘蛛已經幾年了,他家宅中特地修了一座樓來擺放一些食物,來預防特殊情況,原本一切都很平常,直到有天奴仆發現家中食物老遭受殘損缺漏。
一排查,才找出了這隻偷吃的蜘蛛,徐蒙心善,雖蜘蛛有異,使人心駭,但他任保持讓奴仆投喂,時間久了,蜘蛛也不再對人類心存警惕,時不時便出來透氣。
徐蒙見蜘蛛隻是趴在案前不動,心以為是餓了,正打算呼喊家人拿些食物過來,剛起身,便看到兩條蛇壓著蜘蛛的一條腿,徐蒙驚異,一時竟然愣在了當場。
蜘蛛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鳴叫,不像求救,更像是在讓徐蒙快跑,徐蒙總算反應過來,正欲喊人一同救它。
黑色的蜘蛛自知今日大限已至,卷曲身子,意圖再拖延一些時間,兩蛇裹挾蜘蛛,下一秒,蛇身暴長,徐蒙大驚,慌慌張張跑出房屋。
蜘蛛被吞沒,蛇長的更厲害了,下一秒,房屋被壓垮,徐蒙家人闔家死去,而他受驚太過,倒地不起。
精致的房屋樓宇似乎隨著消失的巨蛇再不見蹤影,而無人知道,徐蒙書案上的文章紙頁,從來是一片空白。
人不解蛛之意,清醒者草木皆兵,無知者得幸福生活也戛然而止。
事後,紅線小鎮的人們總是悄悄靠近徐蒙,身上掩藏的紅線飛過他的身邊,仿佛在吸取些什麼。
徐蒙久病不起,最終離開了人世。
藏匿在眾人中的其他人類歎了口氣,原本感知不到異樣的人類還可以無知的生活下去,可現在一切平衡打破,人類的生活處境越來越困難了。
他們隻能趁著其他鎮民不注意,幫徐蒙一家人收斂屍體,到一個更加山清水秀的地方,徐蒙是一個好官,可惜進入了紅線小鎮。
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在這個時代,她嫌長發麻煩,於是邊剪了一個乾脆利落的人短發。
他們神情肅穆的站在墓前,那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哀,還有刻骨的冷意和憤怒,“人類越來越少了,甚至已經不見幾位沒有被同化的人類了。”
他們身上已經有了紅線的紋身,最終都會變成紅線一族的傀儡。
“儘全力和岩者一族取得聯係吧,關閉所有的通道,不能再讓其他人進來了。”
南喬的短發被風吹起一截,“走吧。”
在它們離去後,一隻白狐走了出來,暮碑下麵的土裡動了動,兩隻黑色小蜘蛛爬了出來,狐璃把它們帶在身上,然後走上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