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月光從窗外射進他的房間,夜裡的冷風吹進來,他不由得將被子裹得緊些。
沈訊從床上猛的驚醒。
手機響了。
淩漠的電話。
“喂?”他的聲音略微有些啞。
“還沒睡啊,沈哥。”
“睡了,有事說,沒事滾。”沈訊開始不耐煩。
“聽說轉校生周一來,我好期待!”
“哦。”沈訊果斷掛了電話。
他對轉學生不感興趣,隨後坐了起來,發呆好一會,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睡不著,穿上鞋獨自走在街上,隻有零散幾個人快速與他擦肩而過。
他僅穿一件白襯衫,夜裡發涼,使他不得不打了個冷顫。
“小心!”
突然一個滑滑板的男生衝過來,兩人相撞摔倒在地上。
沈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大半夜的滑滑板不他媽看路嗎?”
“你沒事吧?”
“沒事!讓開!”
“真的沒事嗎?”男生擋在他麵前。
“沒事!你聾嗎?”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男生一個人發懵在原地,男生隻覺得莫名其妙,隨後重新踏上滑板離去。
沈訊剛打開家門,一股煙酒混合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徑直走進自己的屋子,絲毫不理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
“回來了?去哪了?”沈千走進他的房間,門都沒敲一下。
“沒去哪,出門隨便走走。”沈訊邊換衣服邊說“這個時間你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
“嗯,以後進來敲門,我又不是小孩,這樣另我有些反感。”
“離淩漠這樣的遠一點”沈千點了根煙:“還有,我是你爹,你還沒資格要求我順著你。”
“為告誡我而來才是你的目的?淩漠這樣的?他是什麼樣?”
“狐朋狗友”。
沈訊一瞬間感覺到有些可笑:“狐朋狗友?他挺好的,起碼我認為他是真心的。”
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被打的地方立馬紅腫起來,他的頭被打的昏痛,一時間說不出話。
“你記住了,你沒資格頂嘴!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貨!我呸!”
“你沒資格提我媽,你要是沒有家暴她,她會和你離婚?”沈訊在聽到他母親時瞬間惱怒:“你想打我不是嗎,打死我得了。”
沈千抓起他的頭發,將他的頭往牆上狠得一撞。
此時,沈訊隻覺得腦子嗡嗡響,他感覺到似乎從頭上流下來什麼液體,是血,鮮紅的新鮮的還有著餘溫的血。
沈千又把他丟在地上朝他身上狠狠踹了幾腳,他沒有想停下的意思,似乎還沒解氣,踹得越來越重,甚至踩了幾腳。
沈訊乾淨的白襯衫上頓時全是肮臟的鞋印,與他的因疼痛所控製不住發出的喘息聲混在一起,顯得又可憐又臟。
沈千再次抓起他的衣襟,狠狠地說:“今天隻是點教訓,以後再敢沒大沒小我就讓你這個賤貨去找你媽!”
隨後,他把沈訊扔在地上,怒氣衝衝地離開,。
沈訊強忍著痛勉強站起來走到鏡子前,默默看著臉上的傷,他忍著劇烈的疼痛收拾著滿地的狼藉,什麼都沒埋怨,什麼也沒說。
收拾完後他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他睡得並不好。
早上醒的很早,也睡不熟總是醒。他索性乾脆不睡了,從抽屜裡翻出幾個創口貼貼在傷口上。
他癱坐在房間牆角發呆,眼神迷離。不知何時他緩緩睡去,一覺睡到下午,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但比沒睡前精神了不少。
沈訊感到有些餓,胡亂抓件外衣套在身上便去樓下便利店準備買點東西吃,他獨自一個人往家走,走進一個小胡同,裡麵陰涼潮濕,不透陽光。
他忽然停下,隻看見一個拿著滑板帶著鴨舌帽,身上穿著一件帶有塗鴉的白短袖和一條藍色牛仔褲,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和另一個身上是普普通通的格子衫,抽著煙,感覺雲裡霧裡的兩個人在那有說有笑。
叼著糖的男生注意到了沈訊。
“嗨,你好啊!又見麵了,”男生上前主動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燦爛。
沈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給他的第一印象-小混混。
另一個把煙頭扔在地上,象征性示好地一笑。
這兩個人怎麼像不良少年一樣?這附近治安不是挺好嗎?沈訊稍微往後退了一步,心裡想。
“朋友叫什麼?我叫蕭林,”抽煙的那位“不良少年a”問道。
“關你屁事。”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不良少年b”喪心病狂大笑著:“脾氣挺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林朝他的腦袋來了一下。
“操!”
“笑個屁!”
沈訊在心裡罵道:“兩個傻逼。”
蕭林悄悄湊近男生耳邊:“你性取向不是男的嗎?我看這個不錯。”
“滾。”
“喂,小‘朋友’你是不是罵我了。”
“你看起來和我同齡,措詞注意點。”
男生壞笑道:“我成年了,你看起來未成年。”
“虛歲”蕭林在旁邊補充道。
“滾。”
蕭林拍拍男生的肩:“餓死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待他走出巷子後,沈訊提著東西繞過“不良少年b”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