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親戚很多,回來難免要各處串門,李雁帶著盧秋各處隨禮,盧秋感覺這不消幾天,她就得重新打工了,從小就離開,盧秋看著這些臉生的親戚,僵硬地維持著臉上標準的乖乖女笑容,逐個地打招呼。
“真是大姑娘了,一轉眼都這麼大了,長漂亮了,小時候真是長得和你老子一個樣,現在越長越變了,不像了…”
“還是有點像的,我覺得,你看著這鼻子眼睛…”
“還真是,想當年老盧長得就不錯 ,就是這人品沒法子說…”
盧秋覺得人類的本質是重複,作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從小親戚聚會時總要唏噓一下她母親的不幸,感歎她的不容易,然後瞅著在旁邊發呆的盧秋,愕然道:“真像她老子啊!”
一個女性獨自帶著孩子,仿佛就戴上了苦情劇的帽子,任憑你如何樂觀,如何堅強地去度過那些難熬的日子,他們更願意反複談及你的苦難,做上憐憫的姿態,仿佛這樣他們才能獲得一絲隱秘的快感,若說他們是傷口上撒鹽,可留的淚是真,可悲的是一些人總要從彆人的痛苦中獲得那微小的成就感。
瞧,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李雁帶著她離開老家外出打工,後麵安居其他城市,恐怕這些年她們母女倆頭上就大大懸掛著兩個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