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此時的高句麗使臣都各個喜笑顏開,知道自己扳回了這一局,高句麗王知道淵蓋蘇文私下的舉動,但這也正合他意,他雖然想要議和,但也不想被大唐皇帝看輕,所以也就沒有阻止淵蓋蘇文想要給大唐皇帝難堪的舉動,再說了,就算這件事出了問題,那也是淵蓋蘇文的責任,反而對自己更有利,高句麗王也就樂的坐享其成。
在李世民的思考中場上徹底安靜了下來,人人皆露難色,居然沒有人再敢出來嘗試訓馬。
高句麗副使見此景更是開心,笑著道:“大唐皇上,現在看來您的下臣是沒有實力為您馴服此神駿了,您看您是否需要親自下場訓馬呢?”
諸多大臣聞此言都趕緊開口阻攔道:“皇上不可。”“皇上此事有危險,不可輕易為之。”
李世民聽了這些話臉色更加難堪,他知道此事危險,可是又能怎麼做?他是眾所周知的馬上皇帝,這時候他沒有其他選擇,不然臨陣退縮更加丟臉麵,李世民不是李承乾,做不出臨陣脫逃的事,雖然知道訓馬這件事已經不可為,但他寧願接受失敗也不會退縮。
就在李世民剛剛站起身的時候,這時傳出來一個聲音,很輕的聲音,“皇上,宮婢願意為皇上訓馬。”
聽了這句話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阻攔皇帝的人也不說話了,大家都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女人?
這時那個說話的人像是下定了決心,用更大的聲音道:“皇上,宮婢,不是,臣,內宮五品女官,武媚,願意為皇上馴服此馬!”
這時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說話的人,的確是一個女人,一直站在皇帝身後不遠處的女人,這時隨著她的話音,她也走到了皇帝的身前,雙手互參行禮道:“皇上,臣願意為皇上訓馬。”
所有人都在疑問,這個女人是誰?內宮五品女官?她要訓馬?有沒有搞錯?這麼多男人都搞不定的事情,憑她這個女人能完成?
後妃和公主們聚集的地方也是很多人在看著這裡,徐慧看著走出來的如意擔憂的道:“如意姐姐,你這是在乾什麼啊。”
高陽公主和文成公主也是坐在一起道:“是她?她不是父皇的才人嗎?她現在想乾什麼?她能馴服此馬嗎?”
太子看著如意開心的笑道:“這麼長時間,我差點忘了這個女人。”這時太子還看不清場上的局勢。
李治看到如意則是驚奇的表情,他見識過了如意太多的神奇表現,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四位大妃之一的燕德妃則是自語道:“她怎麼站出來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皇帝靜靜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如意沉聲道:“你說什麼?”
如意語氣堅定的道:“臣願意為皇上馴服此馬。”
皇上一陣沉默,他不知道如意這時候敢於站出來的勇氣是什麼,但他不認為如意有訓馬的能力,但是這個孩子之前又數次給過自己出人意料的答案,所以這次她還會有辦法嗎?最後皇帝還是決定相信如意,再不濟最後還有自己兜底呢,就算如意失敗了,自己也不差她這一個,想到這裡,李世民豁達的笑道:“好吧,你巾幗不讓須眉,既然有這樣的勇氣,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去吧。”
如意沒有離去,而是道:“皇上,臣認為,想要馴服此馬,需要幾件東西。”
皇帝好奇的問:“需要什麼你說。”
如意道:“皇上,臣想要馴服此馬,需要三件東西:一是鐵鞭,二是鐵棍,三是匕首。用鐵鞭抽打它,不從,則用鐵棍敲擊它的腦袋,再不從,則用匕首隔斷它的喉管。”
皇帝聽到這裡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久久不息,其他人則是驚奇的看向這個口出狂言的女子,現在是在訓馬,她是在做什麼?殺了馬?皇帝為何發笑?是在笑此女子的天真嗎?很多人都不懂,但有些人懂了,長孫無忌和魏征看著如意若有所思,徐慧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李治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的交談此事,高句麗使團則是麵色一陣變幻。
皇帝笑了良久才停下來道:“不錯,有誌氣,不弱於男兒啊,哈哈,可是你為什麼會殺了它呢?你可知道這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
如意認真的道:“隻有被馴服的馬才是好馬,不被馴服的馬倒不如吃了它的馬肉,這也算物儘其責,物儘其用。”
聽了這樣的話,皇帝終於不在笑,而且還隱去了之前的和善,寒聲道:“不錯,隻有被馴服的馬才是好馬,不被馴服的馬倒不如吃了它的馬肉,這也算物儘其責,物儘其用,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它再是好馬又有何用,它對於朕的意義甚至不如朕的一匹駑馬,這才是它存在的意義,就像現在這匹馬,既然不被朕馴服,那就不必再存在了,把朕的弓箭拿上來,朕要親自射殺這匹馬。”(武則天訓馬的典故完美融入)
大朝會在皇帝這句話的態勢中結束,剩下的就是各種宴會,以及對高句麗的議和,說是議和,其實狀況已經超出了高句麗使臣的決定範圍,他們隻能儘快安排信使回去上報情況,不管是諸國來朝的盛舉,還是大唐皇帝的態度都遠遠超出了之前的預料,現在隻能上報高句麗王了,他們隻能等待高句麗王的決議。
大朝會雖然已經落下了帷幕,但是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站出來的奇女子給大家留下了無限的話題,不隻是在宮廷之內,甚至傳至了坊間,如意可謂是成為了一個有些盛名的女子,大唐風氣開放,對於女子也沒有後世那麼多的歧視,這一時代女子聲名在外是比較常見的事,比如之前的長孫皇後就在百姓間有很大的賢名,包括徐慧,也是很早就有才女的名聲,並且因為名聲在外而被選拔有了入宮的資格,以及皇帝的愛女高陽公主也是被大家熟知的,現在才人武媚也算是有些名聲的女子了,但楊氏聽到女兒的事則是一陣後怕,後悔,明明說好了不許出頭,現在怎麼又做這樣的事了,難道蝗災出頭惹到太子的教訓還不夠嗎?真是不讓人省心。
而大伯武士棱聽到這樣的消息則是喜出望外,他認為這樣如意就有希望高升了,這樣武家的子侄也就有希望升官了,楊氏聽到這樣的消息則是趕緊開始寫信,狠狠地斥責如意亂出風頭。
現在如意則是被徐慧拉著留在自己的處所裡,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如意當時為什麼會有站出來的想法和勇氣:“如意姐姐,你就快點告訴小慧吧,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如意看著撒嬌的徐慧也是無奈道:“誒呀,婕妤娘娘,宮婢也不知道啊,當時隻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應該那樣做,所以就做了。”
徐慧道:“可是姐姐你不害怕嗎?”
如意無奈道:“現在知道了,我忘了我娘的教誨,不該做出頭鳥的。”說著揮動手裡楊氏送進來的書信,邊上是正在吃東西的呆子哥哥楊豫之。
這一時期的如意並沒有經過很多的曆練,對於權力的爭鋒還不知道勢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就是在破勢,當時高句麗和李世民比拚的勢,高句麗就是那匹不被馴服的馬,這就是高句麗人想要說的話:高句麗不會被馴服;而皇帝當時想要破勢就需要馴服馬,但事實證明這是做不到的,而如意的辦法就是另辟蹊徑,殺了那匹馬也是在破勢,隻不過是魚死網破的破,或者魚死網不破,就看高句麗人怎麼看待,很多人都看不透皇帝已經跟高句麗進行了一次暗鬥,並且獲勝,包括如意也不明白自己的作為有什麼影響,但她能夠感覺到勢的存在就是一種天賦,最終能夠成為千古女帝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