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月白梢,哀鳴入耳。
“起——”
話落,棺木旁八名大漢膝曲直平,肩臂迅速隆起,滿臉猙獰。
“蘇老,棺材抬不動,太沉了。”一名大漢眼望蘇誌公,聲音尖銳帶著恐慌。
幾平的院內,擺放著一具紅色棺木,僅有正常棺材的一半之餘,誰曾想就是這麼一個嬌小的棺木,卻怎麼也抬不動。
在我們南山村,逝人入土下葬皆是使用黑棺,而紅棺俗稱母子棺,寓意棺木中的人死前懷有身孕,一屍兩命。
同時紅棺也代表著不祥,守靈一月之久,方才息怨。
就在剛才封棺的那一刹那,一陣陰風飄起,掀開了那女子臉上的紅布。
而此時可見那紅衣少女青絲半散,麵上無半點血色卻反倒美得愈發不似凡人。
尤其那雙眉眼,澄澈冷然,瞳孔漆黑幽深,如冬日湖麵下不知藏有何等詭秘之物,竟讓人不敢直視細觀。
蘇老聞言眉間輕微一皺,身體本能快過思緒,掄起手邊釘錘,快速的朝著棺木走去。
咚~咚~
在燭火的視野中,腳踩一旁的木凳,將手中的棺釘嵌入到紅棺的四周,動作輕巧熟練,唇間上下翻動,話語入耳難以辯解。
隨著最後一枚棺釘入棺,蘇老舉臂一抬示意大漢。
果不其然,此時紅棺輕而易舉的就被抬起。
捕捉到眾人敬畏的目光,蘇老隻是淡淡一笑。
蘇老是方圓百裡內僅有的送棺人,年紀過百卻依舊滿頭黑發,一把木劍負背而行,一縷黑須隨風輕飄。
送棺人單脈相傳,一代傳一代,卻唯獨我是個例外。
“在抬棺中有一條最大的禁忌,就是從棺材離地開始到最終入土,棺材始終不能落地,而且期間不管多累都不能說出“沉”這個字,聽明白了嗎?”
蘇老臉上隨即警惕,又再次叮囑,畢竟都是湊的門外漢。
“是...”
從村子到墳頭總計二裡路,行程途中安寂無事,唯獨在墳頭百米開外異事發生。
陰風纏繞著抬棺人的脖頸,隻見棺竿中心輕彎,兩側猛然翹起,棺材猛的一沉,八名大漢麵紅發紫,靜脈凸顯頓感不適,臂肩隨之輕晃。
“怎麼這棺材變沉了。”這時一人直言不諱,絲毫未將蘇老的叮囑銘記於心。
話落,眾人便感覺肩上的棺材又增重了幾分,眼望近在咫尺的墳頭,一口冷氣下肚,咬牙堅持。
砰~砰~砰~
突然棺材裡發出了幾聲沉悶,像是棺中之人在猛砸棺材板,聲音清脆入耳,卻宛如惡魔一般,揮之不去。
“怎...怎麼可能,阿蓮都已經死了三天了。”
驚恐的抬棺人身形一顫,噗通!一聲便把棺材扔在了地上,往後麵挪了挪。
但此時的棺材中依舊發出陣陣的敲打聲,而且越鬨越凶,整個棺材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姍姍來遲的蘇老見此一幕,暗道不好!隨即拉上我迅速的朝著紅棺奔去。
隻見他快速的從負背的包中取出三根香,點上插在棺前,又取出一些黃紙燒了起來,壓聲道:“趕緊跪下磕頭。”
隨著儀式的開始至結束,紅棺內的聲音卻從未停止,蘇老以往慣用的手法此時卻毫無作用。
見他眼皮輕輕一抬,兩短一長,頓感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