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一如最初所言,我永遠為你留有退路。
其實人與人之間本就沒有界定的結果,有時相愛過便是結果的。我明知是緣淺,還是想緊緊抓住這段關係,直到我抓不住為止。
與火共舞,聽來不錯。這其中需要取舍的著實太多。心思細膩如你怎會不知。許是我白日裡雲看得多了,所以午夜夢裡便想捕捉一片雲。
聶遠,我開始思索生的意義。
你常言要行善,靜心,修己身。無奈最終教人教到自己掉入情愛,難以掙脫。如今可還悔,當初認識我。
我任著火光燃燒吞噬自己,甘以靈魂,敬修羅。
你說:“我見你,便想到曾經的自己。那般孤獨,想要被理解,被嗬護和救贖。便是如何都想要妥善的,小心的,守護好那如我當初般柔弱的心。”
可是隨著陰差陽錯間,我們一次次錯身。縱然我有著最暖最柔的情,也獨自化不開那些逐漸積攢的寒冰。
“向你揮刀,也是在向曾經的自己揮刀。我見你如己。”
你瞧。悟性如你,幾天便出師。
曉得刀要快,要準,要鋒利。
我始終相信世間藏著更多的人與情,勇敢與感性。其餘旁物皆不過虛名。若講善意,我便是至善。若論道義,我便是道義。奈何近三十載,尋得鮮少。
我的靈魂一分為三。
一分在塵世跌撞,一分在情愛裡酣醉。還有一分,在我的意識空間裡尋山探路。探得深情,便熾熱,探得寒意,便更寒。我想見佛,睜眼便尋得佛,想入獄海,閉眼便遇得魔。
我好像做了個短暫的夢,依稀記得有人說:
“你問我不想要炙烈的愛,我不可能不動心。”
“你的義無反顧,便是我此生所願。”
“千金易得,有情人難覓。”
但現在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剛才的夢又真的是夢嗎。我看著世界開始轉動,看著人群開始行走,看著你欲言又止的說:
“我無法給你男女間的情愛了。”
“但是做個好夢,伯牙。”
聶遠,你聽過壇城沙畫嗎?
喇嘛們耗時數日甚至數月繪製壇城,法事活動結束後就毫不猶豫地把精心繪製的壇城宮殿毀掉,最終變成一捧細沙。沙子一分為二。一半沙交給參與儀式的信徒,另一半沙子則傾灑在河流中。
可以辛苦地拿起,也可以輕鬆地放下,即使一次次被抹去,即使一次次的建立。
我的情愛便是如此,漫長的付出,短暫的綻放,最終再消散。所以聶遠,你不必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