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他會客套的回一個你好之類的話敷衍，卻沒有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個回答，言顏在其中聽出了嘲諷的意味。

聽說了什麼呢，言顏想。江湖傳言唐氏的年輕掌門人英俊瀟灑，行事果決，唐氏的規模在他的手上擴大了兩倍，唐氏從一個隱秘家族變成各種財富榜的霸榜者，唐書珩成為年輕姑娘們的夢中白馬王子第一人選。曾經心裡眼裡隻有自己的那個優秀青年，已經成長為了這個可以翻雲覆雨的成熟男人。

戴思年也被這個預想不到的問題搞懵了，感覺這個唐書珩好像對言顏抱有一絲敵意，看到言顏慘白的臉色，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心疼，麵上卻不動聲色，跟唐書珩打著官腔:“唐氏作為我們所的一級客戶，為了更好的為唐氏服務，與唐氏有關的一切我們的每一位律師自然都會關注，言律師雖然初來乍到，但對工作十分上心，因為要參與科韻的並購案，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熟悉了相關情況，聽說唐總的大名也是理所應當。”

唐書珩若有所思地看了戴斯南一眼，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對於你們的服務我向來是滿意的，一周後的框架討論會期待言律師的表現。”

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的李航聽到老板要參加科韻的討論會，忍不住要出聲提醒那天已經安排了與從法國來的重要合作夥伴洽談，像科韻並購討論會這種事情唐書珩是向來不參加的。

李航剛動了動嘴角，就看到唐書珩掃過來一個淩厲的目光，李航福靈心至，馬上閉上了嘴，保持一個優秀助理該有的沉默。

心中百轉千回，言顏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打點起精神回答唐書珩剛才的問題:“唐總以一己之力將唐氏推向新的高峰，在美國的華人圈子中十分有名，對於唐總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我會好好準備一周後的會議，不辜負唐總的期待。”

言顏努力去忽視那種心臟鈍痛的感覺，維持住麵上的微笑，殊不知那笑意如脆弱的泡泡，仿佛風一吹就破了。

回國後短短的兩周時間，這已經是兩人第三次遇見，卻是時隔四年第一次麵對麵的交談。沒有過儘千帆後的一句“好久不見”，表麵上是商業上的公事公辦，但唐書珩的那句“個人情節”又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這個男人，真的是讓人看不透。

“先生，您的車子為你開過來了。”服務生拿著鑰匙走了過來。

戴思年接過鑰匙，對唐書珩說道:“一周後我會攜團隊給唐總一個滿意的答卷。我們所裡還有事要處理，不打擾唐總用餐了，先告辭。”

“敬侯君至。”唐書珩說著將目光落到了言顏的身上，這次正好與言顏四目相接，言顏避之不及，仿佛在他幽深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言顏正待要說些話回應，唐書珩已經轉身往樓上走去。

李航不敢怠慢，趕緊跟上。

“我們走吧。”戴思年出聲喚道。

回程的路上比較暢通，言顏兩手放在自己的手包上，無意識的輕扣上麵的金屬扣子，這是她有心事的表現。

“一周後的會議，你可以不用參加。”戴思年出聲打斷發呆的言顏，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前麵的路。

“嗯？”言顏忙於自己的心事，一時沒反應過來。

戴思年稍微停頓了片刻，還是把糾結了幾翻的話問了出來:“你……你跟唐總之前是不是認識。”

“我們……”

“如果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說，這是你的私事。”戴思年飛快的打斷她。

“我跟唐總畢業於同一所學校，之前確實算是認識，但曾經有一點不愉快，如果因為我而對與唐氏的合作有什麼影響，我願意退出並購案。”

分手的關係，確實是有不愉快。

“唐氏確實我們重要的客戶，但是你知道我們從不缺業務，對於我而言我們每一名律師的感受同等重要。”

車子已經到了律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戴思年熄滅車子，稍作停頓，接著說道:“唐書珩能夠有今天的成就，絕不是一個意氣用事之人，如果你能夠給他提供更專業的服務，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在工作上為難你。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當然是願意你參加這個案子的。”

除了之前遠程麵試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言顏與戴思年其實算今天才算認識^_^。，從踏進戴思年辦公室報道的那一刻，言顏就感覺到了戴思年對她的親和。結合事務所溫馨的工作環境，言顏在心裡認定了這是對外高冷，對下屬親和，不可多得的二十四佳雇主，在心裡默默地決定要肝腦塗地，好好為事務所的kpi奮鬥。

聽了戴思年的這一番話，言顏感動道:“我也不會讓個人的恩怨影響工作的，我願意參加這個案子，並且會努力做到最好。”

戴思年感覺到了言顏其實對他有所隱瞞，而且顯然領會錯了他的意思。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表現的有些過於熱情了，幼時的幾次相見，隻是自己心中留下了烙印，她顯然是不記得了。

明明是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同樣可以叱吒職場的精英律師，不知道為什麼卻總與記憶中那個抱著兔子玩偶的小女孩重疊。

聽到言顏再次跟自己表忠心，戴思年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太過生硬了，以後還是要更溫和一些。

思及此，他溫和地笑道:“一會兒讓琳達把資料給你送過去，明天我們先討論一下，下周的會議由你來主講，我作補充。有我在，不必有壓力。”說著解開安全帶，長腿踩地，下了車。

言顏也抓緊跟上，準備回到辦公室就開始狂啃資料，拿出一個初步方案來，堅決不能辜負這麼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