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回答完畢，言顏感覺頭頂的風好像停了。

一連回答了四五個問題，眾人對言顏的回答都很滿意，對於這個漂亮的女律師的專業非常的認可。

正當言顏準備下台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把手揚起，說道：“我有一個疑問，還請顏律師解惑。”

言顏沒想到他會提問，但她很快穩定了情緒，開口道：“唐總請說。”

“言律師似乎對軟件行業非常了解，是有相關學曆背景麼？”

北辰的每一位律師的教育背景都會在官網公示，對於大客戶更是會有對接律師的詳細專長介紹。

當然，作為大boss唐書珩完全沒必要去了解這些，但是她的教育背景難道他不是最清楚的麼？

當初為了做父親眼中不諳世事的乖女兒，也為了讓白豔那對母女對她少一點警戒，她本科階段學的是文學專業。隻是一直私下修習國內的法律課程，所以本科畢業她就悄悄通過了國內的司法考試，取得了法律執業資格。研究生階段在美國進行了係統的法律學習，兩人分開的時候，她還差一年就拿到法學碩士學位了。

如果剛才她還能從容麵對，麵對這個問題她徹底無力招架了。

為什麼對軟件公司這麼熟悉？

當年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在一起的時間中有大半都是在他那間科技公司度過的。

大部分時間是他忙公司的事情，她也拿著書拿著電腦做自己的事情。他們開會的時候她也經常在一旁，有時候遇到一些法律問題，她也會參與討論。那裡是她的第一堂法律實踐課，慢慢的她就充當了他們公司法務的角色。

有一次她開玩笑說要給她發工資，他說以後結婚了我的股權自然有你的一半。聽到結婚這兩個字，她卻臉紅了。借口去倒咖啡逃開了。

那時候好像很輕易的就會說到未來，我的未來中有個你，仿佛不需要刻意去交代，去承諾，而是本應如此。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著她回答，肖仲愷單手拖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帶著絲毫不作掩飾的嘲諷，等著看她如何巧舌如簧的掩蓋那些過往。

“沒有。”言顏低著頭，不敢再去觸碰那人的目光，艱難的組織著語言：“我沒有修習過相關的課程，但我曾經在一家初創的軟件公司裡完成了我的第一堂法律實踐課，所以對軟件行業有有一些淺薄的認識。”

“原來如此，看來這第一堂課令言律師印象深刻。”唐書珩輕挑眉毛，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言顏抬起頭，望向提問的男人，堅定的說道：“是，終身難忘。”

不知道是終於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還是失去了興趣，唐書珩沒有再發問，順勢將會議帶入下一個議程。

後麵的討論，言顏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在經曆過剛才的提問，她隻感覺到耳邊嗡嗡作響，甚至都聽不清大家在說什麼。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會議的小半場，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戴斯年輕聲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的時候，她才被拉回現實。

今天的會讓她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消耗，完全沒有胃口吃飯。這個對於一個資深吃貨來說，確實罕見。當吃貨沒有胃口的時候，那就是極度emo了。

她正想開口拒絕，卻被對麵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唐書珩站起身，說道：“戴總攜團隊遠道而來，唐某理應儘地主之宜，唐某在翠華樓訂了房間，還請賞光一起吃頓便飯。”

話說到這個份上，戴斯年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點頭答應。

肖仲愷聽到這個消息明顯有些震驚，在原來的行程中並沒有這個議程，所謂的翠華樓訂桌也是信口拈來。

翠華樓是周曉聲的產業，主打本幫菜，作為曾經的老兄弟，幾人自然都有超級vip 待遇，根本不需要提前預定。

本來準備晚上好好找個紅顏知己共度良宵的肖仲愷，立馬決定要去吃這頓便飯，畢竟看著唐書珩那個家夥反常是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晚餐以海鮮為主，兼有一些養生湯水，特色甜品小食。每一道菜都製作精美，色香味俱全，戴斯年都稱讚了好幾回，其他的幾人也直呼好吃。

科韻的人大多是理工科出身，講究務實，不講勸酒那一套。隻是根據菜色應景的開了紅酒，佳肴美酒，隻為隨心。

一頓飯吃的也算是賓主儘歡。

言顏卻是食不知味。聽著唐書珩和戴斯年等人侃侃而談，這個男人向來可以在任何場合應對自如，隻要他想，可以讓談話者十分享受。

晚餐進行到一半，她卻感覺到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所愛之人就坐在離自己幾米的位置上，卻仿佛隔著千山萬壑，縱使拚儘全力也無法逾越這個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