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為蘇茵茵請大夫的事情,傳到了張芊芊的耳朵裡。氣的張芊芊在房間裡砸了幾個上好陶瓷製作的茶盅,要不是張媽媽攔著她,估計那套價值連城的青花瓷擺件也難逃此劫。
“大奶奶莫氣,這蹄子成不了氣候的。”張媽媽扶著張芊芊坐下,蹲下脫下了被茶漬浸濕的鞋襪,重新換了一雙繡著祥雲,鑲嵌這幾顆上好的珍珠的鞋子。吩咐門外的丫鬟收拾地上的殘渣,待丫鬟打掃乾淨,她繼續道:“一個女人若生不了娃,這輩子算完了。大奶奶何必急著一時呢!咱們且慢慢走著看著!”
張芊芊臉上這才有些笑意,雖說今日讓那小蹄子出儘風頭,可今日之後誰不誇讚她識大體,大度。平妻,這雲城的女人估計沒有一個能像她一樣敢允諾。想到那賤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子,她笑意更深。她可是看到在她說出平妻的時候,大爺看她的眼神都比以前溫和多了。
全府上下都在說蘇茵茵這是得到了老夫人的青睞,源源不斷的下人去討好她。還有是因為寧家大奶奶的那句,平妻之言,覺得大奶奶真當把她當姐妹。
她躺在大爺的院子裡,這個院子比較清靜,是大爺未成親時的院子。因不喜張芊芊,大爺就算回府也是住在這個院子,並未碰過大奶奶一下。
紅棗走進院子,發現不少下人圍在院子裡,臉色一沉,怒斥道:“你們這些賤蹄,敢情再這偷懶呢!改明我回稟老夫人將你們一個個發賣了去!”
下人紛紛求饒,一口一個好姐姐,一口一個好妹妹,哄的紅棗心情大好,依舊板著臉,“還不快散了去!”
院子及其簡單,一棵萬年鬆,院角種的是一小片竹子,一張小石桌就擺在那。
紅棗掀開繡著挺拔竹子的簾子,入眼的就是躺在貴妃椅上的女子。一雙上挑的眼睛顧盼流轉,真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不得不承認這雙眼睛很勾人。
再看女子的臉色蒼白,青絲隨意的鋪在椅子上,一床鵝絨繡著竹葉的夏被蓋在她的身上,一種說不了的慵懶,好似一直小喵,讓人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越看越像一隻小貓,紅棗忍住像擼貓一樣揉女子的臉的衝動。
大爺坐在她的身旁,細心的喂著女子喝著湯藥。女子偶爾撒嬌藥苦,不願喝,大爺虎著臉耐心的哄著女子喝,並威脅女子要是不乖乖喝藥,就讓她日後下不了床。
這話嚇得紅棗一個激靈,這大爺是要把人打殘!
大爺是她娘奶大的,她跟大爺從小一塊長大,她對大爺的印象就是死板,死腦筋,犟種,不近人情。
她娘還在世的時候就打趣她,以後是給大爺做姨娘,那時她才十歲,就那天她想起大爺親手打死一個偷東西的小廝,嚇得一晚上連做噩夢。
後麵還鬨了一個笑話,她跑老夫人麵前哭的死去活來,說她不要做大爺的姨娘。老夫人問她,這府裡的丫鬟都想做大爺的姨娘,為何你不願?
她說出了讓大家笑了幾年的話。她說,大爺比那母夜叉還恐怖,她不要被大爺打死,還有大爺太好看,說不定是狐狸精變的,萬一趁她睡著了,吃了她咋辦?
老夫人聽到止不住的笑,而那個被她形容母夜叉的大爺就在身後,她不用轉頭,都能感覺她在大爺心裡說不定已經被他打死還幾次。那眼神太淩厲了,嚇得她腿軟,直接癱坐在地。
看到大爺現在這個樣子,又瞧見女子手腕微微的紅印,紅棗心裡直呼,大爺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女子這般嬌弱的身軀,不知道能承受多久大爺的暴力。
以後她定在老夫人麵前替這美人美言幾句,有了老夫人喜愛,應該不會早早的香消玉殞。
真夠可憐了,因為大爺,沒了這子嗣緣,如今還要被大爺......
蘇茵茵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子,那女子臉圓圓的,雖說頭上隻簪了一個銀簪,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那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丫鬟紅棗,她想給對方一個笑臉,但因為嘴裡的苦味,皺了一下眉頭,還是硬生生的扯出笑,“紅棗,快進來暖和暖和。雖說初春,但晚些還是有些寒意。”
“我本應該去給老夫人請個安,瞧這不爭氣的身子,怕過了病氣給老夫人,還要麻煩紅棗幫忙在老夫人那多多美言幾句。”
紅棗看著大爺虎著臉看她,女子的表情苦笑不得。她不禁再次心疼女子,想著老夫人的吩咐,撞著膽子上前拿起小幾上的湯藥。“大爺,老夫人讓您去佛堂找她。您快去,奴婢會好好侍奉小夫人喝湯藥的。”
寧家大爺起身,走到門口,轉頭說:“看著小夫人喝完,紅棗你說我這個院子是不是少點紅色,看著有點冷清?”說完就掀開簾子走了。
蘇茵茵拉著紅棗的手說:“大爺的院子是有些冷清,日後我定幫大爺重新布置一番。”
紅棗的手一抖,湯藥差點灑出來。大爺這話她聽懂了,那日小廝被打死,大爺也說如同這般話。
“小夫人,還有一口湯藥。喝完含著蜜餞就不苦了。”
蘇茵茵捏著鼻子把那口湯藥喝完,然後立馬塞了一個蜜餞在嘴裡,才感覺活了過來。
她發現紅棗看著她的眼神多帶憐憫,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拍了拍紅棗的手,“紅棗,莫擔心我這身子。其實我身體很強壯的,一定能給大爺生個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