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茵坐在馬車內,絞著手帕,有些坐立不安。
她偷偷看了大爺。
嗯,臉色如黑炭般難看!
嗯,薄唇緊閉,閉著眼睛,不停的摸著手上的玉扳指。
大爺生氣了!
昨夜她打發紅棗去盯著玉翠,自己則重溫了一下宅廂記。正入神時,才發現頭頂一片陰影,就看見大爺清冷的眼神。
當時嚇得的她手中的書掉落在地。
再然後大爺挑起那本書,看見裡麵的內容,臉色越發的黑。
最後把她翻身抱在腿上,打了一頓屁股。
疼的她淚眼婆娑,連連求饒。大爺才沒有繼續,可接著大爺拿起一床被子睡在了貴妃椅上。
一晚上沒和她說一句話。
現在她的屁股還有些疼。
她第一次知道大爺是個醋壇子,連女人的醋都吃。無論她如何解釋,大爺依舊不理她。
本來寧府準備了三輛馬車。
老夫人喜靜,單獨一輛。
她與寧家主母同坐一輛,剩下一輛則是隨行的丫鬟和媽媽乘坐。
男人們則騎馬亦或徒步而行。
結果大爺一聽她與寧家主母一輛,那看著張芊芊眼神好像要殺了她。不冷不熱地一句,未休息好!
張芊芊心領神會,又安排了一輛馬車。
她慢慢的挪動屁股,靠近離她些許遠的大爺,眼睛紅紅的看著男子:“大爺,我知道錯了!爺.....”
一雙纖細的手臂死死的環著男人的腰。
大爺涼颼颼的瞥了一眼女子,女子撒嬌的聲音就像小貓一樣,聽得他心癢癢。腦海裡有浮現那不入流書中寫的那一段顛鸞倒鳳的句子。莫名的一股火燃起,他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眼睛裡染上了些許的穀欠火。
女子纖長白皙的手不安分的摸著他的胸膛,他吞咽了一下,聲音有些嘶啞,喊了一聲榮安,隨後讓小廝停下馬車,搶過榮安的馬,翻身上馬。
他緩緩的鬆口氣,清冷的風吹滅了他身上的燥熱,剛剛他差點沒忍住把女子壓倒的念頭。
榮安看著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的男子問道:“大爺,這是小的馬!”
男子揚起馬鞭,冷眼看著榮安,“你跑步前進!去後頭的馬車叫上紅棗陪著少夫人。”便一個鞭子抽在馬匹上,策馬而去。
榮安看著策馬奔騰的大爺,他感覺那一鞭是想抽在他身上。他打了個冷顫,小跑到後麵最後麵一輛的樸素的馬車。隔著馬車道:“紅棗姑娘,大爺讓你陪少夫人解解悶!”
紅棗掀開灰色的布簾應道:“知道了,榮安哥!”
榮安看著紅棗紅彤彤的臉蛋,憨笑著。
車內的張媽媽擠開紅棗,一張褶皺的臉笑的像一朵菊花,打探道:“榮安小哥,大爺這是跟小夫人鬨彆扭了?”
榮安看著眼前的老嫗,眼神不屑,卻也恭敬的回答:“主子間的事,小的怎敢隨意打探!”
老嫗笑的臉僵了一下,接著討好笑道:“倒是我這個老不死的忘了規矩了。前個大奶奶還說張府送來一對蛐蛐,奶奶嫌棄吵得慌,也不好拒了娘家的好意。聽說榮安小哥酷愛這些,改明給小哥送來!”
榮安雖說愛玩這些小玩意,但也明白老嫗的心思,他說道:“小的謝謝張媽媽的好意,隻是近日事多,恐無心照料這些玩意。”接著又道:“爺,好像在找小的,小的先行一步了。”說完,便小跑追著隻能看到些殘影的大爺而去。
老嫗呸了一聲,重重的摔下簾子。
紅棗見狀陰陽怪氣道:“喲,張媽媽車外還是有些寒意,還是在車內好好待著。免得舟車勞頓,還未伺候主子便病倒。”
玉翠在車內看著二人的官司,有心幫著張媽媽,卻又不敢太過張揚。便做起了和稀泥,道:“紅棗姐,外麵寒。來,拿著湯婆子捂捂手。”說完,便遞上一個湯婆子。
紅棗看了一眼玉翠,還有車內另一個丫鬟,是大奶奶身邊的。
聽說最近才提拔上來的。
她接過湯婆子,不理會張媽媽那張如樹皮黑著的臉。下了馬車,小跑著向前掛著些許鈴鐺的馬車。
張媽媽也跟著下了馬車,她拉住小跑的紅棗,“紅棗姑娘,慢些,等等我這把老骨頭。”
紅棗摸了摸手上的湯婆子,眼神疑惑,她道:“怎麼媽媽也要同我一起去陪小夫人?”
張媽媽攏了一下身上的棕色的大氅,笑道:“若是小夫人.......”
不等她說完,紅棗打斷道:“小夫人馬車不比大奶奶馬車寬敞,可容不下媽媽這樣的人物!”
張媽媽如樹皮一樣褶皺鬆弛的臉垮了下來,被一個小丫鬟的冷嘲熱諷,她有些掛不住臉,冷哼一聲。
紅棗撇了撇嘴,這初春的寒意還真不小。她抱著湯婆子,小跑著追上前麵的馬車。餘光看見張媽媽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她眼神掩飾不住的厭惡。
到了那個掛滿鈴鐺的馬車,透過簾子還有絲絲暖氣傳來。她掀開簾子,就看見少夫人紅彤彤的雙眼,死死的咬著唇瓣,嘴角似乎還有些許的血跡。
她愣住了!
這是吵架了?還打起來了?
在後麵緊跟著的張媽媽也見到這一幕,眼神閃過一絲得意,剛想說幾句風涼話。就見紅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上了馬車,放下布簾。
她啐了一口,罵了一句。“黃毛小丫頭!”說完,也加緊步伐,朝著鈴鐺馬車前麵那輛寬敞的馬車而去。
若不是因為這小蹄子是老夫人跟前的人,大爺又是小蹄子的娘,奶大。她早就想辦法將這小蹄子許給娘家有些憨傻的侄兒了!
她進了那輛馬車後,便幸災樂禍對馬車裡的女子說:“大奶奶,老奴看見後麵那位紅著眼睛!”隨後又低聲說:“聽說鬨了變扭,那位眼睛都紅,老奴瞧著那嘴角好像還有些許血。大奶奶,這可是個好機會,今晚到了習水村,那藥可以......”然後又手比劃著。
寧家大奶奶眼神露出一縷精光,她隱忍許久就是等這刻。一想到她哥哥早已打點好老宅的一些人,不禁笑了起來。
繼而閉目養神起來。
紅棗拿出帕子,心疼的擦拭女子嘴角的血跡,心疼的道:“小夫人,大爺脾氣犟,你稍微讓著一點。”
蘇茵茵聽說了紅棗的誤會,她從嘴裡吐出咬了一半的核桃殼,有些埋怨地說:“你說說大爺可真怪,這車上放著核桃,不放夾核桃的工具。”
紅棗看著果盤裡躺著還沾一些血的核桃,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後她從馬車的側壁拿出夾核桃的工具,默默的夾起了核桃。
蘇茵茵:........
她記得上次大爺在馬車的暗隔裡拿出的食盒,所以這個馬車也是不是會有?
她開始四處摸了起來,紅棗見狀,不解的問:“少夫人,在找什麼?”
蘇茵茵有些不好意思,她說:“我記得上次爺在馬車暗隔裡拿出一個食盒,我想這個馬車是不是也有?”
紅棗聽完放下手中的核桃,從身下的板子裡掏出一個食盒。打開食盒,裡麵放著一盤桃花酥。
蘇茵茵吞著口水,拿起一塊桃花酥,嘴裡嘟喃道:“早知道就不咬核桃了!”隨後又咂了一聲,吸了一口涼氣,碰到了嘴裡的傷口。
她又嘗試著用舌尖頂頂了被咬破的左臉,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疼!但並不影響她吃桃花酥,她將桃花酥整個塞進右邊的嘴裡,心滿意足,一雙上挑的眼睛彎成一個半月牙的形狀!
紅棗看著嘴裡塞著鼓鼓饢饢的女子,隨後解釋道:“馬車一般都會有些暗隔,放置點心用的。特彆方便出遠門,路上充饑。”
女子又吃了一塊桃花酥,露出滿足的神情,“以前都是跟著阿爹坐著牛車,哪知道這馬車跟牛車不一樣!”說完,又要吃一塊桃花酥,但被紅棗攔著。
“少夫人還是少吃些,現在荒郊之處,這可不好.....”紅棗有些臉紅,但看著女子疑惑的表情,接著道:“可不好如廁!雖說馬車上備著有夜壺,可這畢竟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