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霜滿把自己旁邊的椅子往外推了推，這是他專門給方凝夜留的。

方凝夜看到了方霜滿的小動作，剛才還煩躁不安的心突然就被安撫了，他突然就明白了班上那些貓奴為什麼心甘情願當著鏟屎官。

有些時候，嬌縱無禮的小貓總能讓人寄托好些情感，它們在讓人牽腸掛肚的時候也能給人帶來寬慰放鬆，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方凝夜的烏托邦。

“怎麼了？”方凝夜剛坐下，身邊的人就貓貓祟祟地低聲問。方凝夜笑彎了眼，用手指抵著方霜滿的額頭把快埋到他腿上的腦袋推到抬起來，看著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方凝夜的心忽然不正常地開始快速跳動起來，“行了，沒什麼事情，就算有，也不是貓貓該擔心的事情。”

如方凝夜所想，那雙桃花眼又變大了點，這表明，方霜滿生氣了，當然，哄一哄就好了。

“都說了在外麵叫哥！！！這個隻能在獨處的時候叫！”方霜滿看著不聽話的吊兒郎當把笑意明晃晃地掛在眉梢的欠揍便宜弟弟，氣得想站起來打他的後腦勺。

可惜，方霜滿是隻講究的體麵貓貓，隻能坐在餐桌前無能狂怒：“你要是再不遵守約定那我就要禁止你這麼叫我了！”

“嘖嘖嘖，哥啊，我剛才就一口誤，你居然這麼絕情？事不過三，我這才一呢，我還小，怎麼可能不犯錯呢？”方凝夜放低姿態，其實他這已經是二了，不過方凝夜堅信某隻貓不記得了，也絕對知道，方霜滿會原諒他的。

“行吧，不過！你已經十八了，你是個成年人，小孩子才有的特殊待遇，你呢，隻能擁有一次！”方霜滿果然不記得之前的發生在車上的事情了，方凝夜賣乖地說：“好，這次謝謝哥哥的原諒，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方霜滿被他這一聲“哥哥”弄懵了，腦袋突然死機，自顧自呆呆地轉回了餐桌前，不再看那個好弟弟。

“怎麼這麼呆啊？傻貓貓。”方凝夜盯著方霜滿看，那叫一個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上手rua。目光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方霜滿對麵的林茜看到了，心中默默歎氣。

剛才她和方凝夜出去後，林茜開門見山，直接就問：“你對霜滿是什麼感覺？”

方凝夜一臉不解，突然就明白了點什麼，自嘲一笑：“我對方家從來都沒什麼興趣，您這又是乾什麼？”

林茜看著眼前養了許多年，漸漸長大的青年，歎口氣，還是下了狠心：“凝夜，我想你明白老爺子的意思的，他是什麼人你這麼多年了還不清楚嗎？你要是把主意打到霜滿身上了……到時候我和你父親無論乾什麼都救不了你了。”

“嗬，他這麼老了，還不下場？”方凝夜絲毫不避諱自己口中那位是有無數鐵血手段的方老爺子，諷刺的話直接就在這老爺子的兒媳麵前說了。

方凝夜再怎樣也是方家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如今跟方家掌權人，他的爺爺這樣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被旁人見了不止嘲笑一句年少無知，自高自大，更會讓方家成為圈子裡茶餘飯後的談笑對象。

林茜深深地看了眼毫無收斂意味的方凝夜，責備的話還是沒說出口，“凝夜，禍從口出，小心行事，在你脫離方家之前，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霜滿，你叫我一聲媽，你對霜滿的不一般我也是能看出來的。”

方凝夜沒有回答，望向餐廳：“走吧，他們該等著急了。”

這次兩人回來林茜在見到兩人的相處方式時立即感覺到了方凝夜對方霜滿的不同，此時再看他們如此親密，心裡不安的情緒幾乎占據整個胸腔，讓她快要喘不上氣了，可到底是哪裡不對？好像她的腦子裡原本那塊當做她世界背景的玻璃，突然破裂開了，原本光鮮亮麗的玻璃變成了一塊塊碎片，刺得她腦袋劇痛。

“明明……明明一切都很好。”林茜喃喃自語，突然她捂住了自己的頭，站起來：“不，不，不，這不對！不應該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做！”

旁邊正打算跟因為出差而許久不見的妻子好好聊聊天的方清沐被林茜的反應嚇到了，立馬拉住林茜，避免她在不清醒的時候傷到自己。

幸好，林茜突然的瘋魔並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她昏迷了。方清沐把人扶到沙發上躺好，很是擔心。原本在地窖找紅酒的白姨站在沙發旁邊著急忙慌地給醫生打電話。

“媽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方凝夜在沉默中先發話了。“茜茜之前並沒有這樣，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方清沐捏捏鼻梁：“止行，你先回去吧，今天招待不周，很抱歉，下次再聚。”

越止行看了眼旁邊同樣在擔心的方霜滿，很是溫和地笑著說：“沒關係，現在林姨的身體健康才是要緊事，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拜訪。”

“行，下次一定好生招待你。”“好，我等著您。”見方霜滿抬起頭來看他，越止行朝方霜滿眨眨眼。“下次見。”方霜滿看著越止行對他做的口型，愣了下，還是衝越止行揮揮手。

他們的小動作自然被旁邊一直盯著方霜滿看的人注意到了，方凝夜臉色沉了下去些“要提醒一下貓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