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霜滿一時間看愣了，他還沒看見過方凝夜笑得這樣真誠，這樣令人動容。那雙深邃眼眸中的溫柔隻包裹他一人，像漩渦一樣，要把他吸進去，沉溺在其中。方霜滿在被勾走魂魄時，聽見那雙眼睛的主人低聲說：“彆讓你聽了害怕。”

一時間，方霜滿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他的世界變得空白又安靜，隻剩下那強烈的跳動聲和那雙驚心動魄的眼。他能看見，在那眼睛中他渺小的身影。方霜滿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好奇怪，我明明這樣渺小，他的眼睛裡卻隻裝得下我一個人。”

終於，一聲笑把方霜滿的魂帶回現實。“抱歉，剛才在想事。”他自覺在彆人講事情的時候出神不太禮貌，可還是不自覺的回想那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那時候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永恒的不知名的感情在心裡蔓延。

“像是……心裡養著的蝴蝶突然振翅”方霜滿突然找到形容那種感覺的句子。

“沒關係，我繼續？”“好。”方霜滿整理整理思緒，又把注意放回眼前的事情。

“後來一切處理好，我也大概八歲，一些安定下來。十歲之後我又被送去爺爺身邊，去年才終於徹底回到父母身邊。”方凝夜用很少的話講完了他那十幾年的故事。

“突然發現，人的一生好像幾句話就能說完，還挺沒意義的。”方凝夜從來沒有試過把這段往事講出來，現在說出來了，反而沒有曾經預想的長篇大論。很短的一段話，居然就說完了那段曲折離奇的過去。

“彆說喪氣話啦。跟你一起度過時間的人，會明白這短短一段話裡蘊含的長久。”方霜滿安慰安慰看起來快悲哀的男高，就開始進入正題了：“我有一個小問題，可以問一下嗎？”“可以，隨便問吧。”

見方凝夜調整好狀態了，方霜滿調整好坐姿，非常嚴肅正經地提出問題：“在爺爺家的那段時間，你可是個小朋友誒，沒有朋友嗎？”

雖然這個問題提得非常不合理，漏洞百出，不過方霜滿又不能直接問，隻好套話了。

被蒙在鼓裡的方凝夜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漏洞，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我想想，有幾個跟我年齡一樣的男生，不過我們的交集不多。”

聽到預想之中的答案，方霜滿鬆了一口氣，一層正經地結束了這次晚間談話：“好的，那麼這次的晚間訪談到此結束，感謝觀眾朋友們的收看。”

“抱歉，讓你替我受了這麼多罪！”氣氛回歸正經，方霜滿正式地跟方凝夜道了次歉，雖然他明白一切的操控者都是方老爺子，但還是對方凝夜以及小時候的方凝夜感到慚愧。

“沒關係的貓貓，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方凝夜看著心疼自己的方霜滿很開心，不過他更不齒的是方起寧的行為。方家有太多還沒公之於眾的秘密，而這些見不得光的秘密都是方起寧一手鑄造的。“嗬，被自己養的狼反咬一口的時候，你會是什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