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敘莞爾,謝司晝配合地立在他身旁。
而另一邊被忽視的陳澄和盛學哲:...
陳澄顯然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他沒有在尚敘和謝司晝交談時進行乾擾,而隻是在一旁為了不被考官揪住抹殺,和盛學哲強行攀談。
這廂陳澄看尚敘和謝司晝聊完了,推了推自己大大的黑框眼鏡。不知為什麼,他有些畏懼謝司晝,明明他也沒有擺著張冰塊臉不苟言笑。可能是剛剛謝司晝握住他手腕的力道過於駭人了吧。
但陳澄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起勇氣對尚敘身旁的謝司晝說:“我...我運氣也不好,”他來回掃視尚敘和謝司晝兩人如出一轍的沒有過多表情的臉,眼睛一閉,還是語氣堅定,“真的,請相信我,我們一定是隊友!”
盛學哲目瞪口呆:“...那尚敘,我們這隊友,一下子就找到兩個啦?”
尚敘不置可否,但是對陳澄微微點頭示意。
“那快觀察其他人啊。”謝司晝看著尚敘已經開始環視周圍,慢悠悠地提示盛學哲和陳澄,“大家不是隊友麼,那係統所給的提示關鍵詞,也定是相差無幾吧。”
尚敘的記憶力向來不錯,巡視兩三遍,就能大概記住所有玩家表現出來的主要突出特點。他目前著重觀察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帶著金鏈子的光頭大哥,一個是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文靜姑娘。
準不準確他不知道,但在極其有限的時間內他隻能抓住一兩個人去留神。倒是希望謝司晝他們可以靠譜點,當然是在他們真的是一隊的大前提下。
尚敘抬腕又看了一眼表,深深吐氣:“沒時間了。”
陳澄和盛學哲同時轉過頭來,想和尚敘分享一下自己剛剛觀察到的人。陳澄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謙讓道:“你先說吧。”
盛學哲剛想開口,四周就傳來了沉悶又古老的撞鐘聲,鐘聲響了三下,整個場子都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時間到了。”戴著麵具的考官這次沒有站立在俯視眾人的高台上,而是出現在了玩家麵前。
“考試,當然也是有順序的,我們將隨機擇定一位玩家率先進入。”
考官的馬丁靴踏在空地上,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響,他邁步走向人群,所到之處所有玩家都慌忙避讓,直到他走到了尚敘和謝司晝的麵前。
尚敘不是沒打算讓,而是他覺得這考官的視線便是一直鎖定著他的,甚至在他打算向旁邊讓步退開的那一刻,考官停下了腳步。
考官和尚敘相對而立,尚敘比他微低了些,此時什麼都明白了,便定定回視。
霎那間,尚敘便迎麵感受到了一種毫不掩飾的、鋪天蓋地而來的惡意,那鋒芒太露,他的骨髓深處都似有隱隱的劇痛。
他突然就想看看,那白色麵具覆蓋之下的,又是怎樣的一雙眼?
尚敘不該有的想法驅動著他的右手,不等他凝聚出一股力氣,他愕然發現衝他而來的風□□人儘數擋了去。
謝司晝站在尚敘身前,對考官頷首,禮數頗周地問:“考官,請問您是選好了嗎?”
考官接話:“當然。”
他再次強調了隨機二字,說出了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甚至還上前一步,想透過謝司晝看見尚敘此番的情形,他語調輕輕,征詢地問:“我想我應該與這位玩家握手,以示我的祝願。可以嗎?”
尚敘望著謝司晝寬闊的背脊,心裡念著藍仔對他和盛學哲囑咐的——“千萬不要違背考官說的話。”他出聲應允,走出謝司晝的保護範圍,懇切地一字字慢慢道:“我的榮幸。”
他握上了考官那戴著皮手套的手,覺得很是冰冷。
尚敘給盛學哲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拿著他的兩枚六麵骰就準備往新空間走去。
一向不過於表達自己神情的冷漠考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對謝司晝說:“你倒是第一個敢和我對話的人,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說罷考官再次伸出了手。
所有的名牌都在考官那裡了,他哪能不知道玩家的名字。
謝司晝低頭看了看考官的皮質手套,臉上卻沒半分笑意,他學著尚敘的話回答:“我的榮幸。”遂即搭上了考官這隻剛剛與尚敘交握過的手。
氣氛再次微凝,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投在了尚敘身上,關切的,探尋的,看好戲的,種種都有。
“那麼,考試開始。”
考官無聲後退,饒有興味地注視著尚敘的後背。
這或許都是注定,我親愛的第一個受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