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沢君?”剛一腳踏進訓練場地的武田一鐵疑惑道,看向似乎是打算外出的增沢嵐,“您打算乾什麼去?”
“去杉澤高中。”增沢嵐答道:“我再去試試,說不定影山飛雄這次就會答應了。”
聞言武田一鐵的表情欲言又止,惹得增沢嵐跟著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不——就是、您應該還記得過去的路吧。”他猶疑著問出這句話。
增沢嵐:“……走過一次的路還是會認識的。”
“啊,這樣啊。”武田一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了起來,“看來是我想多了呢,抱歉抱歉。”
他的語氣開朗,但在增沢嵐的眼裡,卻更加嘲諷,後者眉頭忍不住抽搐,“能被您這麼關心還真是榮幸啊。”
他一字一頓,說到最後武田一鐵背上不禁浮現出冷汗。
——增沢君的臉,果然看多少遍還是很可怕!
增沢嵐不禁泄了口氣,自己長得真的有那麼嚇人嗎?
不,他下一秒就立即在心中腹誹,絕對比不過烏養那家夥嚇人吧。畢竟那家夥可是有著一副走在大街上就把小孩子活生生嚇到停止哭泣的臉。
這麼一想心裡忽然就好多了,於是他懷揣著好心情快樂出發。
“請問影山飛雄在哪裡?”增沢嵐意料之外沒在排球的訓練場看到熟悉的身影,於是轉而問他的隊友。
一提到影山飛雄的名字,隊友們就開始躲躲閃閃,顧左右而言他。直到增沢嵐開始不耐煩地蹙眉,才得知對方早就已經被彆人提前叫出去了。
增沢嵐的內心倏地升起不好的預感,不會是有人跟他打著同樣的心思,想要把影山飛雄這顆暫時蒙塵的明珠給悄悄撬走吧。
問準方向後,增沢嵐快步向那裡趕去,途中還不忘在心底感歎:影山的人緣果然不怎麼好。
走到人影稀少的拐角處,增沢嵐看到兩個身形在影影綽綽地糾纏在一起。
影山飛雄僵硬著身體,滿是抗拒,聽著眼前人源源不斷往外蹦的意見。毫無意義的話語噴湧而出,就像是被迫掉進了層層折疊的漩渦,他掙脫不開,也逃脫不掉。
半晌,他彆過頭去,表情平靜無波又漫不經心,眸色黯淡,卻在不經意間瞥見增沢嵐身影時,驀然瞪大了雙眸。
是那個烏野的教練……
“姐姐,”見麵以來,影山飛雄終於第一次正式開口。擾人的聲音終於停止,在影山美羽略微怔愣的目光中,他指向不遠處的增沢嵐,語氣堅定,“我已經有了想要去的地方。”
遙遙便望見自己被隔空指向,增沢嵐不由得心中一窒,思量過後,決定順應自己內心所想。
於是影山飛雄二人便聽到了頗為沉穩的聲音響起,“影山,我來接你了。”
漆黑的瞳仁中頓時有微點星光浮現。
——
“砰——”
訓練場的一角,影山飛雄正獨自一人對著牆壁練習著發球。球體旋轉著擊打在牆壁,發出一聲悶響,然後迅速反彈回來,被影山飛雄輕鬆接住。
“影山!”有聲音在大門口喊著他的名字,影山飛雄循聲望去,“有人來找你!”
影山飛雄不禁迷惑,他平常不怎麼跟人接觸,無論班級還是社團內都沒有關係較好的同學,有什麼人會專門來找他?
“飛雄,是我。”影山飛雄剛跨進陽光的分界線,就聽到熟悉的音線。
這是……
“姐姐?”
“你怎麼在這裡?”印象中,影山美羽很少回來宮城縣,影山飛雄上次見到她,還是在爺爺的葬禮上。
許久不見,影山美羽還是留著長發,發梢處隨著動作輕舞,劃過好看的流利軌跡。
這是用排球換來的“自由”。
影山飛雄視線從這上麵掠過,不可避免地進入回憶。
姐姐從小就顯露了在排球上的才能,而且有爺爺的教導,很快在當時的一眾選手裡脫穎而出,一舉成為靈魂人物。影山飛雄曾經是羨慕又憧憬的,他也想要成為那樣的人。
但是這樣的狀況很快被打破。
那是個平常的午後,訓練場外灑下的陽光正好。
“誒?”爺爺突然注意到影山美羽不知不覺間已經蓄長的黑發,“小美羽,你要放棄打排球嗎?”
高中排球部的潛規則,女生不能留長發,因為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會覺得無聊嗎?”影山美羽無所謂地用食指來回繞著自己的發尾,“這種理由就放棄了排球。”
即使自己的孫女不再關注熱愛的排球,爺爺也開懷地笑著,“是否有意義不是他人能決定的,隻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心中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