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做家務嗎?”麻安然忍不住質疑。
吳恙轉過身來,走到麵前,“啪”的一聲將電腦蓋上,很是用力。
“彆管,我說會,就會!”
麻安然微微點頭,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吳恙鼓起臉頰,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像是在暗暗詛咒她,手上卻乖乖的將書一一拾起,整齊碼放進背包裡。
回去的路上,麻安然獨自走在前麵,吳恙一路跟隨。
要怪就怪行李箱太過笨重了,又是坑坑窪窪的土路,她走得極其艱難。最令人生氣的事,麻安然怡然自得的樣子,完全就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吳恙氣鼓鼓地,小聲嘟囔:“不幫忙收拾就算了,這麼難走的路也不等等我,走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剛說完,麻安然便停下腳步,回過頭瞪她,嚇得吳恙不敢再說話。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好脾氣的吳恙,自從遇到麻安然後,不是被嚇到了就是被氣到了,她們好像八字不合,相生相克。
不對,一定是麻安然這個人,太討厭了!是她的問題!
小太陽,要熄火。
離麻家吊腳樓還有一段距離,遠遠的就看見龍滿滿靠在樓梯邊。
與昨日穿著苗族服飾不同,她今日穿的是小碎花連衣裙,妝容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塗上了誘人的橘色口紅,連笑容都填了三分,儼然一副清純羞赧的樣貌。
麻安然走近時,龍滿滿竟然雙手背在身後,右腳往後微微踢了一下,小嘴也跟著嘟起來了。
這是什麼呀?是在嬌羞,對吧?!
這個對誰都高冷的妹妹,居然還有這幅麵孔呢?不可思議。
吳恙與她們還有段距離,卻也不妨礙她將每個動作、表情看得仔細,和看電影似的,一格格畫麵在她眼前播放。
這畫麵,這構圖,簡直就是《第一次遇見花香的那刻》(苗寨風情版)。
她下意識地模仿,不禁打了個冷噤,起了一身雞皮。
“安然,你回來啦。”
龍滿滿站在麻安然麵前,將右邊的頭發捋到耳後,耳朵瞬間變成紅色。
“嗯。”
麻安然隻用了一個音節同她打招呼,然後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吳恙,“快點。”
吳恙拖著行李箱,小跑而來,“小老板,你來啦。”
龍滿滿見到吳恙,一點也不意外,先來了一通責備。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不好意思,我昨晚半夜醒了,本來想回旅店的,沒想到半路看見了……”
吳恙本想一五一十地說出昨晚的恐怖見聞,可看到麻安然犀利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脫光了被解蠱的尷尬場景,便將傾訴欲收了回來。
“看見了她。”吳恙指著麻安然。
龍滿滿看了看麻安然,又看了看吳恙和她的行李箱。
“所以,你們這是?”
“她來考察民俗文化,在我家暫住幾天。”
聽上去並無直接關聯,蹩腳的理由。
考察民俗文化,在哪住不行,非要住麻安然家裡?
吳恙明白了,麻安然不想將她中蠱的事情告訴小老板,是為了保障她的安全,更是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小老板壓根不知道麻安然會解蠱,會下蠱。
不等龍滿滿說話,麻安然連忙說:“人找到了,你快回去吧。”
龍滿滿失望又焦急的表情寫在臉上,毫不掩飾,“可我還有話跟你說。”
“你說。”龍滿滿有些難為情,又看了看吳恙。
吳恙不是看不懂臉色的人,立刻知趣地說:“我先上去了,你們慢慢說。”
吳恙提著行李箱,艱難地爬上樓梯,手都酸了。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樓下,小老板正拽著麻安然的衣角,一點也不生分的樣子。
從剛剛就覺得奇怪,這個寨子裡的人對麻安然都是避而遠之,可小老板不一樣,非但不怕她,還很想與她親近,簡直就是迷妹。
她們關係定是不一般,吳恙由此推導出結論。
龍滿滿今年21歲,剛大學畢業回來,正好遇上端午節。由於是苗王的掌上明珠,又是寨裡唯一的大學生,剛回到家放下行李,就被拉去籌辦端午活動,直到今天才有空,立馬就來找麻安然了。
她和麻安然是小學初中同學,她不似其他人,不敢和麻安然一起玩,她喜歡追在麻安然屁股後麵跑,但每次回家免不了被教育一番,可她毫不放在心上,偏要和麻安然做朋友。
即便麻安然在初二那年輟學了,她還是堅持多抄一份筆記,每天來送筆記,有時還會給麻安然布置作業,當她的小老師。
她自認為自己是麻安然唯一的朋友,說不清為什麼,她就是喜歡,有種天然的吸引力,是刻在血液裡的親近感。
她看不慣寨裡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甚至想把在背後閒言碎語的人打一頓。
這次回來,除了休息幾天,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想問麻安然。
“你想離開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