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起,音漏得厲害,隔著一張桌子,吳恙都覺得炸耳朵。
真想給她換台手機,彆把耳朵吵壞了,吳恙第一時間冒出這樣的想法。
回過神後,又對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感到震驚,心裡的警鈴在對她發出警告。
麻安然和王鴿說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
“她怎麼說?”吳恙明知故問,其實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她說,李純去找周可人了,現在在壹號公館。”
吳恙遲遲未等到下一句,便問:“所以呢?”
“魚上鉤了。”
“然後呢?”
“我現在過去。”
“那,走啊!”
服了,這種時候怎麼還是這麼淡定,不是蠱師嗎?
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去解蠱啊!
“我在猶豫。”
“猶豫什麼?”吳恙真的急了,第一次發覺麻安然好磨嘰。
麻安然不慌不忙,抬眼看著吳恙,“猶豫要不要帶你一起去,可能會有危險,到時候我會無暇顧及你,可若是你一個人留在家,萬一突然蠱發,我……。”
她,是在擔心我?
吳恙覺得眼眶酸脹,好似有沙子調皮地跑到這裡跳水,激起一圈水紋。
她的喉結在滾動,儘管不明顯,卻也能清楚感受到滾燙的顫栗。
她牽起麻安然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將人帶起,給予肯定的勇氣。
“彆猶豫,一起去。”
她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壹號公館,王鴿在門口已等候多時,正心急如焚地踱步。
“你們可算來了,李純來了很久了。我跟她說可人在封閉訓練,還要一個小時才下課,讓她先在客廳等著。”
長話短說,王鴿先把目前的情況交代清楚。
“她們關係很好嗎?”吳恙問。
“她們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興趣愛好相同,讀同一所學校,現在又都在娛樂圈。”
“那她們怎麼?”
“你是想問她們為什麼現在差距這麼大?為什麼看上去不熟?為什麼周可人不幫她一把?”
吳恙沒好意思直接問,沒想到王鴿倒是挺直接的。
“娛樂圈都是利益,又不是過家家,互相利用罷了,有價值就是朋友,不在一個層次的人,最終都會走散的。”
王鴿說這話的時候既冷酷,又惋惜。
浮浮沉沉,形同陌路,悲歡離合,看太多了。
“你為什麼覺得是她?”王鴿問麻安然。
自從周可人消失在大眾視野以來,不少人來找過她,但大多數都是品牌方、影視公司、記者媒體,很少有朋友登門造訪,頂多在微信上關切兩句。
周可人不是每條信息都回,她自然知道有些人是真心的,有些人隻是想打聽八卦。
她怕家裡人擔心,連父母都沒說實際情況,隻是說自己在上一個封閉訓練的課程,阻擋了一切要來慰問關心的人。
李純也發過信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飯,周可人說最近有點忙,就沒有下文了。
再然後就是今天這出戲,李純說沒注意那麼多,不小心把有她的畫麵剪進視頻裡了,所以專門來道歉,順便來請她吃飯。
這種物料發出去都是要經過雙方公司同意的,顯然周可人不知道,公司也不知道。
好一個“沒注意”,好一個“不小心”。
“正如你所言,這種事我看太多了。”
麻安然不是無端猜測,而是過往的經驗告訴她,這類型的蠱不致命,目的是讓人暴飲暴食,導致身材走樣。常發生在娛樂圈,也隻是因為明星對身材的要求比較嚴格,往往出於嫉妒會給人下蠱,或輕或重,或長或短。
周可人的情況雖然特殊,但本質上還是中的饑蟲蠱。
一想到這,麻安然突然停住了腳步,帶著孤注一擲地語氣,“你願意冒險嗎?”
室內的整體牆麵,以水泥灰為主,為了不顯單調,大門與客廳間定製了一麵原木玄關櫃,櫃體邊角是圓弧狀,沒有過多繁雜的裝飾,整體顯得簡約優雅又舒適。
自從周可人搬到這裡後,李純是第一次來。
她一麵打量著這看似簡單實則造價不菲的裝修,一麵感慨當紅就是好啊,資質平凡的醜小鴨也能名利雙收,賺的盆滿缽滿。
李純看著一旁的單人沙發,一坐下去就陷了進去,舒服得像被雲朵包裹。
這款沙發在圈裡小有名氣,很多女明星都有,她也曾想買一個,一搜價格五位數,讓她不得不打消了念頭,如今過過癮也挺不錯的。
這舒服的感覺,讓她一時間放鬆了警惕,竟然沉浸在享受裡。
她越想越覺得惡心,身心都變得扭曲起來。
明明她比周可人有天賦,比周可人先被選中進娛樂圈,憑什麼現在紅的是周可人,而她要日複一日的在劇組裡跑龍套,斟茶遞水,被主角扇巴掌?
她的憤怒,她的不甘,她的嫉妒,讓她感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