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在家?她出門了。
忽然覺得難受,她也不懂為什麼。
這一整個白天,麻安然都沒有回來,吳恙像是獨守空閨的女子,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直到夜裡準備回房睡覺了,麻安然才回來,並且一句話也沒說,便回了房間。
吳恙這才反應過來,在她們共度春宵後的第一天,麻安然在躲她。
她後悔了,對吧?
儘管吳恙預想過這樣的狀況,但當這種結果真的發生時,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她分不清這種心痛是因為麻安然的後悔,還是因為自己的欺騙,她隻知道這種心痛,讓她心如刀割,難以呼吸。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她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卻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一個照麵都沒打過。
天還沒亮,麻安然就出門了,直到夜深才回來,有一天她回來的時候,吳恙已經睡著了。吳恙這幾天除了在家寫論文,偶爾去鎮上走走,她不想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顯得特彆孤單。這樣的日子不能一直繼續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逼走了麻安然,讓她有家不能回。
這天夜裡,她一直坐在院子裡等麻安然,看著遠處江邊亮起的燈光,形成鮮明對比,同一個寨子,熱鬨和冷清是如此懸殊。
這個寨子其實很美,之前沒有仔細看過,忽略了很多細節,這幾天拍了很多照片,標準的遊客姿勢。相對於江邊的燈火和歌舞,她更喜歡這裡的安靜,熱鬨是不屬於她的,她習慣在陰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
麻安然回來了,見她在院子裡坐著,先是一愣,然後若無其事地準備回房。
“安然。”吳恙叫住了她,“我們談談。”
這一刻,始終要來。
麻安然站在門口,背對著她,距離不過三米,這三米剛好掩飾她的慌亂。她的心裡很糾結,她不是不想負責任,也不是不願意承認那晚的事,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吳恙。
她們同為女子,該怎麼界定這段關係,又該如何維持下去?這是她的頭號難題。
而且她之前懷疑吳恙的身份,在對她有所保留的情況下,便和她發生了親密關係,是對她的不尊重,並且直到這一刻,她仍然無法完全打消這種猜疑。
還有一個疑惑是,她不知道吳恙是在什麼心情下,同意與她發生關係的,又或者說是她到底是不是自願的?
她無法解釋卻又忍不住胡亂瞎想,更不敢主動和吳恙攤開來說。
她的不知所措,她的疑慮糾結,她的唯唯諾諾,讓她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吳恙主動找她談話,或許她能將主動權遞回去。
吳恙仍是坐在木椅上,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大笑著緩解尷尬氣氛,“那個……那晚是我寂寞了,人嘛,都有生理需求,對吧,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麻安然想了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吳恙會這麼說,讓她愣在原地,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氣氛沒有緩解,反而更尷尬了,甚至一襲涼風吹過,也來湊熱鬨。
吳恙久久沒有聽到麻安然的回答,沉重的心又涼了一截。
這大概正合她意吧,她確實很後悔。
“我明天回滬城,和你說一聲,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吳恙說著說著,竟然冒出了哭腔,而這哭腔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她原本隻想故作瀟灑,假裝離開,讓麻安然愧疚。
悲傷委屈的情緒來得太突然,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眨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麻安然還是沒說話,吳恙苦笑了一聲,準備結束這場單方麵的談話。
就在吳恙起身要逃離這場荒謬對話的時候,麻安然突然緊張地問:“為什麼要走?”
吳恙用了一個不那麼蹩腳,但一聽就知道是借口的借口,“因為要開學了,我該回去了。”
“那你的蠱怎麼辦?”麻安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挺可笑的!也不知道她的在意有幾分真假,這些天她隻顧著躲,哪裡還記得什麼解蠱,現在又來關心解蠱的問題未免太荒謬了。而且她竟然毫不在意一夜激情,沒想過要怎麼處理她們的關係,心裡隻有解蠱嗎?
是她貪婪了,一夜激情的關係本來就不用在意。
“我想以我們的關係,你大可不必這麼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