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交往下來,才發現源並不是那樣一個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男孩。一起跑出去打台球,每每他進球時,都會像個孩子般咯咯地笑。去KTV時,他是麥霸,從男聲到女聲,從流行到民歌到搖滾倒沒有他不會的。兩個人會搶著付賬,會和地攤上的老板討價還價。
偶爾會在校園裡遇到琴,琴已經不是源剛認識的那個琴了,她脫下了灰姑娘的裝束,終於變成了公主。離開了源反而有了更多的追求者,雖然她每天都笑得那麼開心,但心裡的東西也隻有自己能知曉吧。
“晶晶,你是個小妖精吧。是來到凡間專門來迷惑我的吧!”源居高臨下,俯視著坐在草地上的我。
“呐,隻是想喚醒你心中真正的愛,喚醒生命裡最真實的那個你,不希望你為誰而活,你要為自己而活。琴也好,晶晶也好,都無法封印那個快樂無邊的你,那樣優秀,那樣不羈的你!”我是那樣深陷在他的柔情和甜蜜裡。
景來找我時,我和源的關係已經全院裡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他似乎是一直不相信,所以遲遲沒有找我確認,當我拉著源的手,鄭重地告訴他時,看到的是他哀傷的眼神。一直以來,都明白景對自己的感情,從小時候的一起長大,陪著我玩女生愛玩的丟沙包的遊戲。也是因為他,我才可以不用學自己不喜歡的畫畫,才不用每天看那個畫畫老師的臉。景說她喜歡鋼琴就讓她學鋼琴嘛,沒有想到的是爸爸竟然同意了。也隻有和景在一起,才可以一起偷偷跑出去瘋,不用看爸爸的臉色,那樣快樂而無憂的童年是景給的吧。隻是他是自己親姑姑的兒子我們如何能夠在一起,而自己對他亦不過是兄妹的感情罷了。一直以來,景都是和我相同的待遇,爸媽待他亦像親生兒子,所以我讀初中時,他同樣在那所貴族學校裡讀高中,就像現在一樣,他讀大四,而我讀大二。唯一不同的是爸爸準我出國留學卻不支持景走出國門。
“呐,你是我最親的哥了!”從高中開始便每每這樣暗示他,告訴他我們隻是兄妹關係。
“你不懂的!”每次都是這樣一句話,仿佛我是個小孩子般,但我即使再不懂,卻也懂得近親不能通婚,難道景不懂麼。
“晶晶,不要再任性了,你和源不合適的!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會和琴一樣的,源是個倔強而自負的人,他如何能夠和你相愛,即便是物質上他亦無法滿足你。彆忘了,你是千金大小姐。”景的話犀利的如同針尖一樣穿進我的心裡,絲絲的痛。
我又如何不知,即便我能放棄身後的榮華富貴,但源一定不可以接受我。他對身份那樣敏感,仿佛那樣會刺痛他那心裡最深處的自尊。看吧,即使我們再努力,再叛逆亦無法掙脫這千百年的門當戶對,許仙亦不能忍受自己的娘子是蛇妖吧,不然又怎麼會帶發去了雷音寺修行,而如若不是七仙女的姐姐們幫她織布,相信董永亦養不起嬌俏俏的七仙女吧。可是一看到源的臉,就會忍不住地靠上去和他親近,是那樣心底深處的愛,讓人可以忽視一切地往前衝。
快聖誕節的時候,我去了那家拉麵館做鐘點工,雖然粗笨的什麼也做不了,但能記住客人一共點了幾份拉麵和幾串肉串,更何況我不要工資,老板也就點頭答應了。
“呐,我請你吃大盤雞。”我把一份大盤雞放在桌子,微笑地看著端坐在那裡看報紙等我的源。
“咦,發工資了麼,這樣大方!”源放下報紙,伸出右手輕輕地捏了下我的臉,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