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鬨鈴聲將我吵醒,我睜開了眼睛。
牆上的電子時鐘顯示:
7月15日,5點40分。
我起床時約約還在籠子裡睡覺。
為了它起了床後不餓著肚子等我回家投喂,我提早在它的飯盆裡倒了些貓糧,緊接著開了一個它最喜歡的金槍魚罐頭,還給它的小飲水機填滿了水。都辦好之後,我才輕手輕腳地將籠子門打開。
準備去衛生間洗漱,王姨在廚房忙活。
可能是聽見我開門的聲音了,她熱情的開口招呼我:“陳小姐早,先去洗漱吧,早餐快好了。”
我打著哈欠懶懶的應了聲。
梳妝鏡中的我,有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一雙狹長的眼睛,鼻梁高挑,嘴唇偏薄,嘴角隱隱上翹,皮膚白淨細膩,酒紅色的長發及腰。
最近莫名掉頭發,掉的很嚴重,洗手台上全是我掉的頭發。
早餐是吐司和熱牛奶。
我上餐桌時,父親早在吃了,他對我洗漱了那麼長時間很不滿意,我沒有吭聲。吃完早餐,我換了鞋,背起包拿著鑰匙出了門。
出門前我快速地瞥了一眼父親,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父親八點上班,我估計他會在七點左右的時候出門。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七點整。隻要我化裝速度夠快,就能在他下樓之前把一切都準備就緒。
父親將媽媽關在了精神病院,我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湊齊了父親犯罪的所有證據。不過,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
乘電梯到了負一樓。我把自己的機車鑰匙裝進包裡,找出借來的車鑰匙。隨手一摁,很快,我便看到不遠處的奧迪燈光閃爍,我快步走過去,從後備箱拿出提前準備的背包,蓋上後備箱,拉開後排的車門鑽了進去。
換完裝,我戴上棒球帽,理了理假發的劉海。下了車,坐到駕駛座,將車駛出停車場,停在了小區門口。
停來停去,我選了個既不擋道,又能看清來往車輛的絕佳地點。
現在六點三十三分。
我從後視鏡裡看見自己,倒也有個男孩模樣,就是這一雙僅我獨有的眼睛顯得有些招搖。
我又從包裡取出化妝品。對著後視鏡把自己不解風情的內雙化成了深情絕代的桃花眼。
七點十分,父親開著車出來了。
我慢悠悠地轉動著方向盤,很謹慎地跟父親的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現在是早高峰期,父親若想不晚點到公司,那麼他就得繞道走。
不出所料,他繞道了。
我一路跟著父親去了城南的那家精神病院。我戴上口罩,掏出攝像機,下了車,假裝攝影記者參觀,不動聲響地拍下了他交錢,探視兼施暴的全過程。
父親走後,我去看了媽媽,她受了刺激,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我想媽媽發病的時候肯定很痛苦,因為她那時不認得我了,我喊她媽媽,安慰也不管用,她隻自顧自的做傷害自己的事。
我離開時快到中午了,給王姨發了信息,叫她給約約填點貓糧。
我卸下妝容,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回學校度過了毫無意義的一天,
晚上,我在父親之前回到了家裡。王姨做了飯菜,我沒有食欲,一口沒吃。
我喂過約約,換了條黑色的抹胸長裙,化了妝。去了酒點半。
酒點半是一家高奢酒吧,富家子弟的集聚場所。有我的投資,由我的朋友餘生經營。
餘生在吧台調酒。
“一瓶水晶香檳。”我盯著埋頭苦乾的餘生開口。
他聽見聲音慵懶地抬眸看了我一眼,回我:“得,終於舍得來看我了。阿靈,再不來我就以為你在學校被哪個學長拐走了。”
“沒,功課繁忙。”
我跟他打聽:“白家公子今天來沒來?”
“哪一個白家,哪一個公子?”他像個小姑娘一樣八卦。
“醫療機構那個白家,他家的老幺白鬱。”
餘生停下手裡的活,一臉不理解的看著我說道:“你喜歡那種小混子?”
白鬱並非什麼小混子,隻是餘生誇大其詞罷了。
不過,我也並不在乎這些細節。
隨即,他無奈的搖了搖毛蓬蓬的腦袋,低頭擦著酒杯。
“老大會變成檸檬精的。”
不等我開口解釋,他又小話嘮附體了:“那你乾脆同意老大得了,他是大混子。跟了他,以後我就喊你大嫂。”
我真的被餘生的小孩子氣笑到了。
“同意個鬼,我釣個魚。”
“還說!還說你!釣魚哎!”
我很認真的跟餘生交談:“關於媽媽的事情,我需要幫助。想了很久,也隻有他能幫到我。我需要結識他。生生,幫我。”
“幫你,不幫你幫誰?白鬱在三樓電梯對麵右手邊第一間,大哥在右手邊第二間。”
服務生拿著我點的酒,跟我走進電梯裡,我幫她摁了按鈕。
到了三樓,我讓她先去第二個包廂,我自己則走到了第一個包廂門口。
我整理了一下披肩的長發,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久等了吧!抱歉,路上有點堵車。”
我的聲音一傳出來,熱鬨的包間裡瞬間沒了聲音。他們見我是個生麵孔,便麵麵相覷的小聲打聽。我是誰請來的。
我的手扶著門把手,假裝不露痕跡的環顧了一下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