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綴滿細碎小珍珠的發帶,被愛梨懵懂又鄭重地交出去了。
並不是誇張的事情——愛梨所喜愛的發飾,林林總總加起來可以堆滿整整一間屋子,各種類型的都能在裡麵找到。
從小到大,哥哥姐姐都非常喜歡擺弄愛梨的發型。
等做了藝人後,她愛美的天性更是大大解放。
一條發帶而已,她還是可以自己支配的。
更何況,這應該並不是什麼奇怪的請求吧?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看到幸村學長手心托著她的發帶、他修長的手指又細心疊好它,把它放進最貼近他心臟的襯衫口袋裡時,才陡然有了變化。
學長分外珍愛這條發帶。
少年的指尖觸碰它,使愛梨有了一種暈頭轉向般的心悸。
奇怪到讓她想馬上跑掉,頭頂如同炸開一朵蘑菇雲般轟鳴。
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從她給出絲帶的那一刻起。
.
回家的路上,愛梨整個人都像踩著雲朵般。
幾乎是一路飄回了公寓。
春杏小姐正在看電視。
屏幕上赫然是愛梨上個月參加的某檔國民搞笑綜藝,於今日下午正式播出。
看著電視機裡的愛梨,春杏小姐咯咯咯地捧著臉,笑的很是陶醉,就連愛梨經過身後,她都沒察覺。
愛梨一個人慢吞吞地回到了房間。
房間很有愛梨特色。
她住的任何地方,都是少女心爆棚的粉色裝潢,從地毯到台燈,無一例外。
雖然被寶田社長慈愛地吐槽過「不夠華麗」,也不同於公司前輩敦賀先生那套標準冷淡又走奢華風的藝人房間。
但沒關係。
粉色即是正義!可愛即是正義!愛梨到哪裡都會是最可愛最受歡迎的!
此刻,背著粉色書包的愛梨呆呆地坐在床上。
“......我為什麼要把發帶送給幸村學長啊......”
啊啊啊!
即使回到家,看不見幸村學長的臉,可心口還在奇奇怪怪地怦怦直跳,怎麼按都按不下去,就像生病了一樣。
這種異樣的情緒使愛梨感到很恐慌。
罪魁禍首一定是發帶——
可是送出去的東西如果再要回來,真的很不禮貌。
愛梨不是壞孩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正低頭苦惱著,手機就嗡嗡嗡地傳來簡訊。
本以為是哥哥,沒想到——
「Seiichi」: 在乾嘛?
???
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手機一下子就被愛梨紅著臉給甩了出去。
幸村學長。
倒不是說,對幸村學長發來信息很意外啦,隻是——
和以往的克製循禮不同。
對距離感和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處的幸村精市,原來也會直接發這樣直白的話嗎。
愛梨稍微有點不太習慣。
幾分鐘過去,對麵又不緊不慢地發過來幾條信息,莫名有一種溫柔的催促感。
「Seiichi」: 應該到家了吧。
...
「Seiichi」: 是不是很熱。
...
「Seiichi」: 沒有回......是在忙嗎。
正常的文字,正常的語氣。
好整以暇的等待。
但莫名就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的緊迫感——不馬上回複他是不行的,把他擱置在一旁不理他,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就是這種,溫柔又灼人的感覺。
隔著手機,都有一種被幸村注視的暴露感。
「あいり」: 幸村學長,我到家了。
「あいり」: 不熱,坐車的,也沒有忙,我在發呆。
幸村的手指飛快打字。
「Seiichi」: 發呆?是有什麼事嗎?
愛梨隻是在想,如果找幸村學長把發帶要回來,他會生氣嗎。
應該不會。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愛梨漸漸發現,幸村學長似乎根本就不會對她生氣。
「あいり」: ...在想補習的事情啊 (個_個)其實我成績也沒到那個地步吧...
愛梨怏怏放下手機。
其實是在想發帶來著。
但是話到嘴邊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幸村回信息的速度很快,
「Seiichi」: 會緊張嗎難道,學長很可怕?(笑)
誒誒誒。
她才沒有這麼說哦!
即使隔著屏幕,愛梨也能神奇地感受到學長的溫柔。
「Seiichi」: 有學長在,請不要擔心啦。
「Seiichi」: 如果可以的話,要聽一下我的計劃和安排嗎?
「あいり」: 嗯.....好呀 ^m^
莫名的緊張早已褪去,愛梨坐在床沿上,雪一般的小腿也自然地晃動起來。
直到——
「Seiichi」: 打字說不清楚,如果方便的話,學長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雖然是一副禮貌懇請的態度。
但愛梨還是嚇了一跳。
打、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