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太陽循著天際繞圈,遲遲未落,是否是在等你離開教室的腳步。我斜倚在門口看你黑色書包消失在拐角,緋紅的落日燃燒殆儘陷入深沉的睡眠,給來不及逃竄的雲染成絳紅,久久無法消散。我總愛看我的太陽離開,隨後收拾完畢緩步離開教室,心裡惦念著他何時再歸來,再次繞在我身邊揮之不去。手機熒幕刺得眼睛生疼,我翻看剛剛和你的聊天記錄,也許我的太陽一直沒有落下。
這也許是和你之間的幾分微妙,久而久之成了嘴邊一抹甘甜,成了眼底相視一笑的一絲默契。
我見過你在生物考試偷偷扭頭的期待,我好像能瞧見你泛紅的耳尖,我趴下去低低的笑著,把答題卡遞過去半邊,沒注意你湊近的上半身。
“我看不見。”我把筆尖戳進了紙裡。
我好像是在寫題,可指尖蕩著絲縷冷氣,我好像失去了知覺,指尖摩梭臉頰又燙的要擦出火花,我真是不理解自己了。礙於你渴求的凝視,我閃避開老師看破計劃的眼,把試卷擋上嘴小聲傳遞答案,嘴角殘留的微笑像是墨水兒勾勒得濃了點,遲遲未褪去。
你在英語課我答不出單詞輕搖我露在袖口的手指小聲提醒,除了已經鐫刻在心頭的拚寫以外還能瞥見你嘴角三月暖陽般忍俊不禁的笑,把溫存捧在嘴邊藏起來。你在生物課半闔著眼,不知因為什麼驚醒,唇瓣附在我耳邊,低聲詢問筆記進度,顫抖的筆尖揣了竊喜,我遞了筆記過去,扭頭又見你浮上淺笑閉了眼。你曾經直言不諱說不選考生物,我卻意外地在選考教室裡看到你埋頭抄筆記的身影,夕陽把天染成暖橘色,好像你周身攀上一層柔,把你的影子拉長,絲縷都刻進地磚的縫隙裡。我裝作偶遇坐在你旁邊,你把獨享的落日分了我一半,在我臉上抹了天邊橘黃色的顏料。我笑著打趣你課上睡覺的深沉,你又揚起嘴角,向我宣揚著再也不睡覺的信誓旦旦。
我也想信誓旦旦地告訴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像我妄想我的太陽會一直閃耀在我身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