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姐,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這是薑糖。
“當然。”這是宋允書。
路楠撇了一眼薑糖的神情,大寫的欲蓋彌彰,麻溜的跑開了,“糖糖姐,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沒做,負責人你來招待吧。”
“不認識?嗬,小沒良心的,虧的小爺想了你這麼久。”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就這麼在你身前,幾乎遮住了她頭頂的所有的燈光。
薑糖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喃喃道,“不熟。”
宋允書都給氣笑了,“那我讓你好好熟悉一下”,遂即從兜裡掏出身份證,“老板娘,麻煩給我開一間房。”
薑糖默默地給宋允書登記信息,特意選了一間離自己房間遠的,“給你,上樓,304,小楠會帶你去。還有,你的劇組不是說要租用我們民宿,具體什麼時候到。”
宋允書接過身份證沒好氣的說到,“明天中午十二點,大概30人左右。”
“十二點?”
“不確定,應該是。”大步流星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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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了房間,宋允書攔住路楠,“誒,小楠同誌,這間房離糖糖房間近嗎?”
路楠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這間房離糖糖姐房間是最遠的。”
——
夜深了,可睡覺的人無心睡眠,薑糖想了一個晚上都不明白,宋允書一個北方人怎麼好端端地跑煙鎮來拍戲,
這座坐落於皖省的的小鎮並不是所謂的旅遊勝地,也沒有網紅打卡,獨留幾分彆處沒有的安寧,這也使得煙鎮的外來人較少。即使是劇組,大部分也不會選擇這作為取景地,除非是特彆追求空鏡的劇組。
當初自己也正是圖這份清淨才來的這兒,可今天宋允書的到來讓她心裡亂亂的,那些藏著的心事,那些過往好像就要被宣之於眾一般。
煩著煩著,薑糖就這樣睡著了。
——
“來,這個放這,那個放那,三腳架穩定好放大廳裡,攝影機就架在三腳架上麵。嘖,小心點彆碰壞人家店家的東西。”
一大早上的一樓大堂就傳來吵鬨聲,搞得薑糖睡覺都不踏實,強打著精神,從窗外往地下看。
隻看見進進出出的腦袋,扛著設備嘰裡哐啷地發出動靜,薑糖估摸著是宋允書劇組的人員,剛想喊他們輕聲一點,就聽見宋允書暴躁的聲音,
“搬機器的人都小點聲,還有人在睡覺。”
一瞬間,薑糖隻覺得整個煙鎮安靜了,揉了揉太陽穴準備洗漱下樓,畢竟自己還是個老板,也不能夠讓路楠一個人忙,這也太對不起他了。
“這都是劇組搬進來嗎?”
大型的設備,零零散散的工具堆得大堂裡滿滿當當,望著還在忙活的眾人,正準備搭把手的薑糖被人喊住,“糖糖?!”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薑糖,“原來這麼多年你在煙鎮啊,我們和允哥找了你好久。”
聽到這話,樓梯上的宋允書也停住了步伐。
那人還在自顧自說著,“你當初走了之後,我們都在到處找你,特彆是允哥,幾乎把整個北市都翻遍了,這些年做了導演之後四處轉,也一直在找你,你也是不打個電話的。不過找到了,我就說允哥為啥呀這麼大老遠的跑到這來,不過你當年為什們要不告而彆呀?”
少年不休的話語和熟悉的麵孔,以及拐角處那個自己藏在記憶深處的影子都反複地提醒著薑糖這幾年的回避與怯懦。
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少年的話,隻得呆呆地站著原地。
“好了,林臨,還不快去搬設備,在這傻站著乾嘛。”宋允書上前打斷了林臨濤濤不絕的話。
——
為什們不告而彆?
哪有什麼不告而彆,不被期待與喜歡的人哪有所謂的不告而彆,隻是識趣的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罷了。
——
“薑糖,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你沒看見我已經很忙了嗎?”
“薑糖,弟弟還小你為什麼不讓著點他。薑糖你是姐姐,你就是要照顧弟弟你知道嗎?”
“薑糖,你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你啦,嘿嘿,薑小糖,是個沒人要野孩子。略略略。”
父母和同學的話直至今天也始終在腦海裡打轉,不被期待的孩子連告彆都要悄無聲息。
選擇遠走舍不得的也隻有那一輪熾熱的小太陽,那樣明亮,照亮了自己,給了自己少年時期獨一無二的溫暖與少有的關懷。
害怕和他告彆,所以沒有選擇告彆,或許對於宋允書來說自己確實是選擇丟下他,所以正因為如此,薑糖才格外害怕和他見麵。
害怕他質問自己的離去,可是見麵才發現,坦蕩的是他,膽小的是自己,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