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習習涼風地將夏日裡的炙熱煩悶彌散。
越如昀走在長街上,這裡來往的人流不同於其他富庶小城,家家門戶緊閉,格外冷清,城中的巡衛隊四處搜查,偶有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麵露不安。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越如昀明白,定是城中出了什麼事,他起了探究的心思,緩步走入一家還在營業的茶樓。
他是今日才剛到的滁州城,人族玄洲的地界,這裡的點心十分出名,其中奶香雲點米糕最甚。
茶樓裡的小二百無聊賴的看著竹簾,昨晚城中出了大事,人人自危,他上工快兩個時辰,愣是沒有一個客人。
他還在拄頭發呆,就聽見一陣輕輕地腳步聲,清風從外麵吹進來,抬頭一看,就見到一位身形修長,身著青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青年的容貌清俊柔和,姿容勝雪。隻站在那裡,就令人無法忽視,十分奪目。
小二有些怔愣,他沒想到自己等了一上午,竟然等來一個神仙般的人物。
越如昀挑了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甫一落座,店小二就殷勤地小跑過來問他要點些什麼。
越如昀點了一份奶香雲點米糕,一碗甜湯圓,又要了一壺碧螺春。
吃食端上來後,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狀似不經意地向小二問道:“在下是今日才來的滁州,卻沒想到竟如此冷清,連茶樓裡也沒幾個人,不知這城中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笑眼盈盈地看著店小二,碧色的眼猶如一汪潺潺春水,店小二被這雙眼睛看著,隻覺得全身上下都輕飄飄的。
他晃了晃神,忍不住紅了臉,用手撓了撓頭,回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昨天夜裡,我們城中鎮壓邪祟的崇明樓裡逃出了一個很厲害的鬼物。”
“那鬼物怨氣執念極重,修為已經到了斷塵境九段,馬上就能突破混元境,到那時,恐怕會成為擾亂天下的禍害,可我們城中修為最高的修者,也不過才將將進階破念境。城中又儘是像我這樣肉體凡胎未脫的百姓,大家害怕被那鬼物所害,自然人人自危。”
越如昀進城時並沒有感應到鬼氣,想必那鬼物早在昨晚就已經出城,逃之夭夭,隻不過滁州城中並無修為高深的修者,無人察覺,到現在還惶惶不已。
他靜靜聽完,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鬼物要如何處理?”
“我們城主已經回過上麵,那鬼物一旦突破,恐成大患,人族和神族會各派一位混元境高手追查,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越如昀點頭,隻喝了一杯茶,把糕點放入靈墟,結賬後,就去了小二口中的崇明樓。
憑虛禦風淩空至那處高樓,越如昀發現這棟樓,西南朝向,內向消砂,對門入煞,是陰宅布局,而整座城的防護陣法,不但外衝異力,對內的玄氣更是全部鎮壓這棟樓。
陣法從內部被破壞了一部分,不但樓中鎮壓的東西跑了,連整個護城陣法都收到了波及。
他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這崇明樓與其說是鎮壓,倒不如說是養蠱更貼切些。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況且已經派了人來探查,這棟樓的詭異之處,以他們的眼力也定能發現。
越如昀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正猶豫是在滁州城多留一段時間,還是直接繼續換下一個地方遊曆時,忽然感應到自己遠在生洲的伴生樹有了異樣。
那棵樹是他在幼年期時破殼的地方。
他本體是一隻水紋碧鸞,天生親木親水,隨著慢慢修煉修煉,凝聚的玄氣滋潤著那片區域的百草,催生了許多草木精靈,其中就包括他的伴生樹。
但因為是自發生靈,不是天生的靈族,所以現在的靈智還如初生嬰兒一般懵懂。
越如昀走時在周遭布下了防禦陣法,再加上那裡經過他玄氣的滋養庇護,奇珍異草無數,稍有不慎就會步入他們為了保護自身設下的毒瘴。
無知無覺地被毒氣侵入體內,慢慢死去,成為草木的養分。
他禦風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為了節省時間直接變回原型向著生洲飛去。
日行千裡,不消兩日就到了生洲,越如昀來到森羅之地,這裡是無主之地,外圍剛生靈智的低級妖獸眾多,也有許多對修煉有益的靈草,沒有太大的危險,是生洲人族修者最愛去曆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