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林小路縮了縮鼻子，滿眼的不信任。

“至少，應該是不屬於這個天狼族吧。”白墨季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哀傷一閃而逝，“不願意看到殺戮與鬥爭，作為前狼王的長子，卻以食野果為生。”

“我覺得你肯定跟我一樣是靈魂穿錯地方了。”林小路同情地看了白墨季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

“靈魂穿錯了麼？”白墨季輕聲重複,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這就是說啊，你內在肯定是隻大白兔，結果錯穿成大灰狼了。”林小路得意忘形，就把心裡想的全都說了出來。

“大白兔？”白墨季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倒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一時沉默，在聽到對方肚子的咕咕聲後，白墨季才體貼地提議出去找些野果子吃。下意識地拿爪子按按自己的耳朵，林小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在肚子裡的空城計還未唱響之前，趕緊跟上對方的步伐向洞外走去。

冷月如鏡，清輝透著掩洞的枝葉撒進來，與洞內飛舞的點點螢火相映成趣。隻是還未等他們走到洞口，前方已然有個熟悉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小寒？”白墨季心中有些詫異，以往這個時候，弟弟不是外出遊蕩就是與族裡小孩打架，今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捉的獵物。”白墨寒一邊拿眼甩了一眼林小路，一邊將嘴裡的還滴著鮮血的羊肉丟到腳下，抬頭直視自家大哥，語氣裡透出一絲莫名的不滿，宣告著自己對林小路的占有權。

“我知道。”白墨季看著強硬較真的弟弟，嘴角微微彎起，狡黠地笑著說，“但我不知道你會帶食物過來。”

“這，這是我自己要吃的。”白墨寒眼神有些微閃爍，扭頭避開白墨季的視線，可轉開的頭卻依舊高傲地高高抬起，絕不肯有半分示弱與妥協，嘴中說出的話語也一如平常的強硬，“她才不配。”

“我也不稀罕。”白墨寒傷人的話亦徹底激怒了林小路，想都沒想，便本能地出口反擊，附帶贈送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白墨寒氣得咬牙切齒，正想撲過來卻被白墨季給擋個正著。

“好了好了，是你先出口傷人的。”白家大哥攔下弟弟已然露出的利爪，小心地掩護著林小路從自己身邊跑開。直到確定那個肥肥的身子已經安全地走出洞口時，才放開了對自家弟弟的壓製，溫柔地勸說：“明明不是這麼想的，為什麼總要說些違心的話？”

與意料中的一樣，白墨寒隻是沉默不語，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後，獨自向洞內走去。白墨季搖頭歎息，目送那個瘦小孤單的身影漸漸地消融在黑暗之中。身邊隻剩下那塊鮮血淋漓的肥肉，被拋棄在道路旁，依舊散發著一股令自己作嘔的氣息。

或許，真的是靈魂穿錯了。這個世上，哪有狼會討厭肉的味道？白墨季的心頭掠過林小路方才的胡言亂語，微微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