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恪沒跟對方多對視,冒著小氣泡往宿舍走。
原著裡歐陽日天是被女主清純不做作的堅韌勁吸引的,可她現在已經黑化了,何懼之有,嗬。
夏恪目中無人揚起腦袋走著路,才邁出幾步,鞋尖猝然遭到一陣阻力。
……誰能告訴她離樹那麼遠的位置為什麼會憑空出現樹枝???
難不成她“黴得不可方物”詛咒還沒解除???
眼看又要和大自然來場親密接觸,還沒有可以借力的支點,夏恪絕望地閉上雙眼。
麻了,就這樣吧,今天此處就是她的安息之地。
預想中的青草味止於半濃半淡的距離,轉而被一陣清甜幽香所取代。
這裡不是沒槐樹了麼,哪來的槐花香。
身子被人扶住。夏恪重新睜眼,望進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他笑起來的時候,果然暖洋洋的啊。
夏恪將目光挪到他左臉頰那個小酒窩,又覺得用“暖和”來形容一個男孩子有點奇怪,便掐斷這種聯想。
視線上移,在他右側鼻梁發現顆淺褐色小痣,剛好是那顆泡泡炸開的位置。
巧合。巧合而已。
回過神時,夏恪再次避開對方試圖發散善意的眼神。
丸子頭收回想拉人的手,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了好幾圈,眼睛逐漸睜大:“誒,你們——”
“謝謝。”夏恪及時朝少年道了聲謝,直起身後推開他的雙手。
也沒等人回答“不客氣”,夏恪拉起丸子頭就沿原計劃路線回宿舍。
“話說還不知道你叫啥呢?我叫夏恪。”
丸子頭第一次見人這麼起名,懷疑自己聽錯了:“下課???”
“恪儘職守的恪。”
片刻後,丸子頭的雙眼亮起耀眼光芒:“你媽媽好有才!!!那你上課豈不是從來沒被點過名!”
“對啊。”老師從來不會點她。
但這名字不是她媽取的……是誰取的來著?
正當夏恪回想這個問題時,旁邊女生就接著道:“我叫聞嬋,千裡共嬋娟的嬋。”
剛走上鵝卵石路的夏恪差點又栽了個跟頭:“你姓聞?”
“對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感覺這姓挺少見。”夏恪腳下一踉蹌,重新恢複正常。
她高中有個同桌也姓聞來著,當時她倆關係還挺好,就是長啥樣沒什麼印象了。
“確實挺少見。”答完,聞嬋又想開口:“話說你跟剛剛那個男生——”
“這玩意兒好難受啊。”夏恪揉了把被風吹得半乾的頭發:“已經迫不及待洗個澡了。”
說著,她腳上提速,往前蹦了兩步。馬尾在陽光下蕩悠悠,發圈上纏著的小草莓也跟著晃了晃。
看著那身濕漉漉的狼狽模樣,聞嬋咬住下唇,很快忘了剛才想說什麼,抬腳跟上。
聽見身後放快的腳步聲,夏恪輕輕提了下嘴角。
果然十多歲的少女,愧疚感很容易泛濫啊。
不過她小時候,似乎也這樣?
夏恪漫不經心望向天空,想透過那麵藍色幕布看出些什麼東西來,可惜太陽實在亮得慌,刺得眼睛都有點痛。
她正想撤開眼,又看見一隻不明品種的鳥,那隻鳥還相當沒有法律意識地從高空墜物。
等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已經為時已晚——
一坨新鮮的排泄物從眼前迅速劃過。
靠。
夏恪隻來得及冒出個歎詞。
手再一次被及時拉住。
最後那坨還濕潤的鳥屎落地,砸在她鞋子前方一厘米處,甚至濺出一圈小棕點。
但這把總算是有驚無險。
夏恪為自己腳上的小白鞋鬆了口氣,偏頭,又跟那名少年對上眼。
原著裡校草叫啥名來著?
嘖,時間久遠,早忘了。
迎麵的陽光過分刺眼,夏恪微微眯眼,挑了個萬能稱呼:“謝謝啊,雷鋒同學。”
雷鋒同學及時鬆手,在她後退前先一步撤回半步,認認真真做起了自我介紹:“我不叫雷鋒,我叫夏淮,三點水的淮。”
原來他還有小虎牙。
“哦,那謝謝你啊,夏淮同學。”
她神色未變,話畢,轉身就走。
“夏恪同學好冷淡哦,我剛剛可是整整拉住你了……兩次誒。”背後的人耷拉腦袋。
控訴的句子給他說得委屈巴巴的,就是不知道為啥要在“兩次”前麵停頓會兒,看起來數學不太好的樣子。
於是夏恪轉身,再次對上少年的眸子。
目光相接的那刻,那雙眼睛就像夜間馬路上瞬間點燃的燈,亮盈盈一片。
夏淮把什麼東西放到她手裡:“這個好像是你掉的。”
手中物體帶著他的體溫,落進掌心的時候,還暖洋洋的。
夏恪不明所以接過,低頭一看,是個粉色的“C”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