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著她。
“想搶回心臟嗎?也好,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夏苔鈴搖了搖頭,仰頭看著奈落說道:“不是的。我沒打算反抗。”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不足一步,這個距離夏苔鈴若是想攻擊,奈落是避不開的。
“你就那麼自信嗎?”夏苔鈴輕笑道。
“你想做什麼?”
奈落沒有回答,他看不懂,為什麼都要死了,夏苔鈴還能這麼雲淡風輕,甚至比平時在他麵前還要輕鬆。
不是自暴自棄那種,而是仿佛篤定不會出事的那種,好像現在性命受到威脅的不是她一樣。
“我啊,想做我之前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夏苔鈴身體前傾,撲入奈落懷中。
她伸手環住奈落精瘦的腰肢,埋首在他胸前,靜靜地抱著他,鼻息間是她院子裡的花香。
雖然這段時間夏苔鈴感覺自己和奈落好像在談戀愛,但他們之間並沒有過親密的舉動。
一個因為她害羞,畢竟是個牡丹,而且她更偏向和女生玩,除了老哥,奈落是她第一個接觸時間最長的男生。
二一個,則是她拿不準奈落的態度。好像對自己有些不同,又仿佛隻是自己的錯覺。
為了防止誤會了尷尬,夏苔鈴最多隻扯過奈落的衣袖,再有就是這次奈落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
‘看來奈落真的很喜歡在那片花園待著呢,自己種的花真的能增長力量嗎?’
她思緒不自覺發散開來。
奈落被她撲的微微後退了一步,右手不自覺合攏,觸及掌心的心臟又很快鬆開。
左手則下意識塔在夏苔鈴肩膀上。
“想拉著我同歸於儘?你可以試試。”
奈落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著自己,看好戲般等待著夏苔鈴的動作。
“彆陰謀論了,我隻是單純的想抱抱你而已。”為了,我的喜歡。
後麵那句夏苔鈴沒有說出來。
其實,她感覺這不算喜歡,因為在生死和這份感情麵前,她會毫不猶豫選擇生存。
而現在,既然要走了,怎麼也得滿足一下自己的情感吧,做些自己從來不敢做,也不會做的事情吧?
她抬起頭,環住奈落的脖頸,在奈落疑惑的神情中,踮起腳吻了上去。
奈落:!
還在各種猜測夏苔鈴刺殺手段的奈落瞳孔瞬間緊縮,觸電般的一把推開了夏苔鈴。
“你乾什麼!!!”
本來還害羞的夏苔鈴瞬間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
真是難得,能看見奈落這樣一副被踩到尾巴的表情。
她的心臟現在跳動的很快,不同於先前的驚恐,現在是激動和興奮。
聲音很大,回響在空曠安靜的室內,回響在兩人耳畔。
夏苔鈴的臉刷的紅了,故作自然的對奈落說道:“好了,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了,你殺吧。”
她看著奈落一副碰上了臟東西的樣子,偏偏右手中的東西頻頻刷存在感,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的表情。
她有些心酸,又有些想笑,但更想逃。
媽媽呀,這回可算是為了奈落的色相把臉都豁出去了。
這個號她是待不下去了!
現在她隻想趕緊換個號生活。
畢竟,“鈴音”做的事情,關我“夏苔鈴”什麼事情呢?
這個擁抱,這個吻,也算是紀念自己這份無疾而終的感情了。
值了!
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話說回來,這還是自己的初吻呢。’
‘奈落會怎麼殺死自己呢?’
‘是直接捏碎自己的心臟,還是像殺死神樂一樣,先把心臟放回自己體內,在自己以為能活下來的時候用觸手擊穿心臟?’
‘可惜了,本來還想見見神樂、神無出生的場景呢……’
任由思緒像脫韁野馬一樣撒歡的跑,夏苔鈴轉身背對奈落坐在地上,催促道:“快點殺吧。”
……
身後好一會沒有動靜,夏苔鈴隻聽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誒?”
夏苔鈴忍不住回頭看去。
隻見奈落還站在那裡,他低著頭,碎發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夏苔鈴看不清他的表情。
“滾出去。”
她聽到奈落這樣說道。
“啊?”
夏苔鈴是真驚訝了,怎麼又改主意不殺她了?
她站起來,想看看奈落的表情。
沒想到才上前一步,奈落好像應激似的後退了幾步,彆開臉向她吼道:“我叫你滾出去,聽不懂嗎?”
夏苔鈴一頓,一口氣瞬間憋在胸口,眼眶酸酸的。
“是。”
她垂下眼瞼,掩蓋住其中的神色,轉身離開。
門扉合上,奈落後退幾步,靠著窗子滑坐在地。
門外,夏苔鈴微微仰頭,抑製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一鼓作氣,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廊下,看著天邊的月亮,看著看著,眼淚就又不自覺的出來了。
她哭的時候沒有聲音,安靜到如果不是看見有淚水接連不斷滑下,你都不會知道她在哭。
一直跟在她身邊已經初具靈智的小貓走了過來,蹲在夏苔鈴手邊靜靜的陪著她。
夏苔鈴著眼淚,流下一滴她擦一滴,卻怎麼也擦不乾。
她不應該哭的,是她不顧彆人的意願強吻,這算非禮了。
奈落沒打她都算好的了。
就像電視劇裡男主強吻女主後,女主的反應一樣。
想到這,夏苔鈴忍不住笑了出來。
隻可惜,這不是電視劇,他們也不是男女主,而是一個大反派和一個小炮灰而已。
一邊笑,眼淚一邊靜靜流淌。
和眼淚一樣,她的笑也是安靜溫柔的,隻有說道極其喜歡的事情才會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變得有活力起來。
這一切她都知道,可是被吼是真的忍不住。
說她玻璃心也好,說她作或者活該也好,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天上的月亮很圓,月光下花圃泛著夢幻般的顏色。
這時候,夏苔鈴才驚覺自己竟然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她想哥哥了。
雖然因為不想老哥擔心,她通常不會和老哥說這些,但老哥在那裡,她的所有情緒好像就有了港灣。
風浪再大,也不用擔心泊船。
這一哭,好像所有莫名其妙的委屈都一起湧了過來。
止不住,停不下,奔湧翻騰,卻隻是無聲的流瀉。
……
另一邊,奈落垂著頭靠坐著,室內隻有那顆心臟不斷發出跳動的聲響。
似是覺得煩了,紫紅的光芒閃過,心臟便消失在他掌心。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方幾上的殘燭燃燒著,朦朧的微光照亮一小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