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年一度的升仙大會,玄天劍宗山腳下的鍛劍鎮熱鬨非凡。來自整個玄天山脈附近所有想要修仙的人,把這個不算太大的小鎮擠得水泄不通。
升仙大會是玄天劍宗招收弟子的考核方式之一。在從鎮子到山門的森林裡,有著被布下的重重關卡,隻有走完這將近百裡長的路,然後到達玄天劍宗的升仙台上,才算完成了考核。
因為來參與升仙大會的人實在太多,許多人不得不在鎮子周邊的空地上紮營。隻有少數足夠有錢的人,才能住在鎮裡的民房或者客棧裡。
在鎮裡最小的客棧清風客棧的天字一號房裡,有一位已經住了將近一個月的客人。店小二從廚房端來午餐,走到三樓敲響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
“請進。”門裡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陳無憂推開了房門,把乘有花炊鵪子和如意卷的托盤放在了窗邊的桌上。
客人正端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眼睛好似在看著窗外又好似哪都沒看。陳無憂用餘光撇了客人一眼,這客人長得很是好看,卻憂鬱得緊,似有重重心事。
不過陳無憂慣常是沒心沒肺的人。她把托盤上的餐食挪到桌上,把早上的剩菜收了起來。這位客人看起來對食物不甚感興趣,早上的飯剩了許多,看起來十分好吃的桂花酥居然一口沒動。
陳無憂的嘴角快要流下不爭氣的口水了,不過她還沒有沒品到吃客人的剩飯。但在端著托盤下樓的路上,她越看越饞,最後決定去廚房裡找找有沒有早上剩下的桂花酥。
陳無憂偷摸到廚房,裡麵的師傅正在大汗淋漓地炒菜。老板娘養的旺財屁顛屁顛地從院裡跑到她跟前,陳無憂連忙豎起食指示意它安靜。旺財伸著舌頭,無辜地看著她,似乎是聽懂了。
陳無憂蹲下身,膝行著挪進了廚房,一步一步悄悄地走到了裡屋的麵點室。麵點室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蓋著蓋子的托盤,陳無憂站起身,掀開蓋子,這裡麵的糕點是做給今天中午吃的。陳無憂瞅了瞅,沒有桂花酥,她又合上了。
陳無憂在裡屋動找西找,就是沒找到桂花酥。難道是都吃完了?她懊惱地想,沒辦法了,隻好拿一個不那麼喜歡吃的了。她轉身,又要去掀那個蓋子,卻看到了一張意外的人臉出現在裡屋的窗外。
“鬼啊!”陳無憂嚇道。
“我說你怎麼半天沒回來,原是又來這偷吃了。”老板娘說。
陳無憂想找些理由解釋,卻被老板娘搶先了。“不用解釋了,扣半天工資。把那兩份做好的菜端出去。”老板娘氣乎乎地走了。陳無憂看到旺財蹲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歪頭看著她。陳無憂盯了旺財一會,旺財汪了一聲,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討好她。
“臭狗,枉費我平日對你那麼好,居然告密。”陳無憂看了看那個蓋子,義無反顧地掀開蓋子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工資都扣了,哪還有不吃的道理。
清風客棧的大堂裡,五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其中一桌坐了三個大漢,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這升仙大會如此困難,仙門可真是難進啊。”一人說。
“嘿,你就算過了升仙大會,也不一定能進去宗門。過完升仙大會還有後麵的拜師考核。升仙大會隻是給你能讓你參加拜師考核的資格,給你一張那叫什麼——丁牌。有了這個牌子你就能去拜師了,至於能不能成功,那還要看你想拜的師父收不收你。”
“丁牌這名字好生奇怪。”
“叫丁牌是因為還有甲乙丙牌。”那人說,“甲牌給的是門派和那幾個大家族中人的後代,考察的是家世;乙牌給的是門派長老外出巡遊時候、看得順眼想收為弟子的人,考察的是心性;丙牌給的是縣學裡的極優異者,每個縣就那麼一兩個,考察的是資質;丁牌給的是升仙大會的通過者,考察的是運氣。門派弟子每年都收,升仙大會三年一次,沒有的時候就沒有丁牌。咱們啊,沒有那麼好的家世,也不像有的人天生資質好,但隻要有運氣,也能有成仙的機會。”
“那大哥你要是成仙了,可彆忘了咱兄弟幾個。”
“那可不,咱們誰成仙了,都彆忘了誰。來乾一個。”
正當他們敬酒時,有一個老人領著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從樓上下來。陳無憂記得他們是地字房的客人。大堂裡基本都坐滿了,陳無憂隻好把這兩位客人請到彪形大漢那桌,請他們擠擠,這一桌是目前最空的一桌了。
少年略有些局促地坐下。陳無憂在後廚和大堂之間來回上菜。客人太多,她也有些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