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可以,但隻能吃一點。”柳生姿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牽著盛澤的手邊走邊說。
“晚上也有表演嗎?”盛澤穿得像個粽子似的,跟著柳生姿踩在冰雪消融的馬路上,不遠處燈火輝煌,傳來氣勢浩大的舞樂聲。
“有燈會,聽說還有舞龍,人會很多,所以我們隻能站在遠處看看。”柳生姿叮囑盛澤。
離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祥和喜氣的煙火人間,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於輝煌的長街穿梭行走。
入口處,柳生姿半蹲著,笑眯眯地伸出手,“小少爺,牽緊了,跟丟了我是不會找你的。”
少女五官精致,笑意模糊了她的銳利眉眼。
長街裡傳來陣陣鼓聲,盛澤的心也七上八下地跳動,他年紀尚小,不明白有些感情代表什麼,當時隻想這輩子都能和姐姐呆在一起。
猜燈謎,看舞龍,盛澤眼前是一大片的紅燦燦,喧囂吵鬨。
“隻能吃一個。”柳生姿咬一口手裡的糖葫蘆,晶瑩剔透的糖衣包裹著色澤鮮豔的山楂,山楂酸而不澀,糖衣甜而不膩,配得上它的價錢。
盛澤拽緊柳生姿的衣角不說話,眼睛看著其他地方。顧及著他的身體,柳生姿帶著他邊玩邊休息,目前為止,盛澤的狀態還不錯。
“想要嗎?你說你想要,我就給你。”柳生姿將手裡隻剩兩顆的糖葫蘆立在他眼前。
糖葫蘆的酸甜味道還在口腔蔓延,盛澤舔舔唇,“想要。”
“給你了,下次想要什麼記得用嘴說出來。”柳生姿捏捏他臉,又嫌棄地鬆開。
“太瘦了。”
舞獅結束後,工作人員搬了一大盆福果,其實就是印了福字的豆沙包,專門用來祭祀神靈,祭祀後撤下來分發給眾人,吃了福果的人會有神靈庇佑,一生康樂。
柳生姿將人安置在不遠處,拜托旁邊賣小吃的阿婆看著盛澤,然後擠進湧動的人群裡。
“謝謝阿婆,阿婆要平安健康。”柳生姿甜甜地笑著,將手裡的福果分出一個給賣小吃的阿婆,阿婆感動地不行,硬是兜了兩袋米粿給她們兩。
拜彆熱情的阿婆後,柳生姿一手牽著盛澤,一手拿著各種零碎的吃食,盛澤手裡拿著吃了一大半的福果。
“其他的不準吃,福果要吃完。”
柳生姿看著還不到她腰部的盛澤,輕聲笑笑。
“你還真是瘦小,以後怎麼辦呢,小公主。”
“為什麼?”盛澤對她千奇百怪的稱呼已經免疫了。
“大家認為男人高大強健才能更好保護其他人。”柳生姿的語氣忽然變得很生硬,她彎腰替他擦嘴,湊在他耳邊輕聲說,“有人跟著我們,現在偷偷把定位發給趙管家,等下我讓你跑,你就順著這條路跑到人多的地方,不要回頭,彆怕,我會在你身後。”
擦乾淨後,柳生姿沒再牽盛澤的手,身後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盛澤緊張地抬頭看她一眼,輕輕晃了晃手腕手表。
柳生姿挑眉,安撫地朝他笑笑。
突然,一雙手抱住柳生姿的腰,柳生姿抽出一早準備好的小刀,利落狠辣地劃開男人的手臂,他吃痛地喊叫一聲。
“跑。”柳生姿推了一把盛澤,盛澤頭腦發昏向前一直跑。
一直跑到某個餐館門口,心臟還在劇烈跳動,他回頭看向黑漆漆的道路,柳生姿沒有跟上來。
盛澤呼吸困難,沉重又破碎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咬牙跑到收銀台,強撐神智向店長解釋,看著店長招呼著其他人出門,在周圍人的驚呼下,他昏了過去。
這場事故導致盛澤在醫院呆了大半個月。
那段時間的記憶,他不是很清晰,隻記得不斷地在病房和手術室進進出出,迷迷糊糊醒來後難得一見的盛遠誌守在他身邊。
“姐姐呢?”他聲音沙啞。
“彆擔心,她沒事,我讓她在家休息。”
這是盛澤有記憶以來,盛遠誌第一次對他算得上溫柔安慰的語氣,隻是強行拉進的距離,讓盛澤有些無所適從,明明是至親,兩人卻都帶著疏遠。
“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出去玩,是我求著姐姐出去的。”盛澤怕盛遠誌遷怒柳生姿,急忙解釋。
“沒怪她,你不是一直是個乖孩子嗎?這次確實惹了好大的麻煩。”盛遠誌像是隨口一提。
“隻要你沒事就好,下次出門記得告訴趙管家,你可不能出事。”
盛遠誌伸出手想摸摸盛澤的頭發,卻被他避開了。
“對不起,我以後會聽話。”
“以後還想出去玩嗎?”盛遠誌笑眯眯地說。
“不想了。”
“聽話一點,你的身體太差了,爸爸很擔心你。”盛遠誌擔憂的目光讓盛澤有些動容,他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喜歡姐姐嗎?”打一棒又給顆甜棗,是盛遠誌慣常用的手段。
“喜歡。”提到柳生姿,盛澤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我讓姐姐一輩子陪著你,你答應爸爸做個聽話的小孩,好不好?”
盛遠誌的目光讓盛澤有些不舒服,他側過臉點頭。
“我會的。”
在那以後,盛澤嚴格地遵守著趙管家的安排,隻是他和柳生姿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遠,甚至不如盛焱和她親密。
14歲生日那天,盛焱參加完宴會來到彆墅,將挑來的禮物遞給盛澤後,抬腿就跑去柳生姿房間了。
盛澤靠門坐在地上,手裡摩挲著柳生姿送他的生日禮物,是她春遊時撿回來的石頭,圓潤冰涼,觸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