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第一名…我們再會…”
李景然猛地回頭,就見原本好好的王德法像是突然斷了電的玩偶,伴隨著麵部肌肉扭曲、雙眼不同頻率地跳動,身體平滑地向著門後退去。
當看到王德法的步伐,李景然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嘴。
因為王德法退後的時候,腳步根本沒有走動的幅度,隔著會議桌的距離,李景然就看到他的兩條腿顯然是無力地向下耷拉著的。
明明沒有走動,王德法卻仿佛背後插了根杆子拽著他往後拖似的。
見此情景,李景然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一步步往公寓走去。
一直到回到房間,把門緊緊鎖上,靠在牆壁上跌坐在地,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滿頭大汗。
“姐姐?”洞娘從床底探出一個頭,發現李景然麵色慘白地癱坐在門口的地上,她一下鑽了出來,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李景然身邊蹲著,“你沒事吧?”
李景然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那張生前明豔動人的臉,對洞娘徒增幾分親切感,虛弱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現在還需要緩一緩才能讓四肢和腦子正常運轉起來。
這是第一次看到王德法突變,以前小區活動時,彆人贏的時候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
等腦子漸漸換過勁來,李景然第一時間看向了左臂上的san值。
下降了1點,現在是75點。
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嘴皮,李景然使喚著洞娘:“幫我去拿一瓶水。”
洞娘乖巧地從冰箱裡取出了一瓶李景然走之前冰好的水,甚至還貼心的擰開才遞了過去。
幾口冰水下肚,李景然就覺得自己的體力回來了一些,她自己爬起來在椅子上坐下,掃了洞娘一眼開始說起了下樓參加活動時發生的事情。
她有很多疑問要跟洞娘核實。
聽完她的話,洞娘伸出尖細的指甲搔了搔下巴,眯縫著眼睛說,“唔…按照你的說法我覺得這個王德法也許是被下蠱了。”
“下蠱?”李景然擰起了眉心。
她到這裡這麼久,除了那些在她心裡算不上人的數據業主外,就是一群麵無表情的物業工作人員。
洞娘出身於深山裡一個古老的村寨,寨子裡的人雖然是避世而居,也總有一些手段和辦法來保護自己。
在她所處的寨子裡,有三大秘術:趕屍、放蠱以及落洞。
放蠱隻傳女不傳男,因此放蠱的女人叫“草鬼婆”。
“我們那有‘無蠱不成寨’的說法,草鬼婆眼圈是紅的,越厲害的眼圈越紅,她們會在自己的身體裡麵養殖一些蠱蟲,用數年時間將蠱蟲養大。蠱蟲長大後,若是找不到吃的,就會反噬宿主,吞噬其鮮血。”
“蠱概括來講可以分為四大類:藥蠱,蟲蠱,動物蠱和詛咒術。”
“我姆媽就是草鬼婆,蠱千奇百怪,沒有固定的配方,但現在很多草鬼婆,包括姆媽都是藥蠱,聽說在以前不少用於害人,操控人的蠱術,他可能本就不是人,是僵屍之類的又被下蠱了。”
按照目前來看,王德法最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了解到這些之後,李景然眉頭緊促。
若真如洞娘所說,草婆鬼是誰,又在哪?
尤其是在損失了san值以後,李景然更加謹慎了。
她又問了洞娘關於小區裡蜥蜴的事情。
後者是一臉搖搖頭,根本不了解她提及的事。
“你知道我體質特殊見不得光,半晚上出去也不敢走太遠,我也沒在樓下見過你說的什麼蜥蜴啊…”
對此李景然深感無奈,足以說明夜晚外麵的東西或者其他的鬼,能讓洞娘灰飛煙滅。
指了指床底示意洞娘回去,李景然一頭栽倒在床,想要一個人靜靜。
洞娘老老實實地按照吩咐鑽回了床底下,她這才放心地拿出這一次在活動上贏得的冊子。
不是她不信任洞娘,交易歸交易,她總不能把自己的底牌亮給交易對象,這不理智。
這冊子也不知道被閒置在夾層裡多久了,封麵露在外麵的一側還沾著灰,紙張也變脆泛黃,讓人擔心稍微大力一點就會把它撕碎。
李景然慢慢地把冊子放在床邊桌子上,用指尖挑開封麵。
翻開冊子,目光觸及那潦草字跡的刹那,她才恍然明白為什麼王德法會突然翻臉。
這冊子,竟然是曾經落入這個世界的人手寫的日記!
李景然努力深呼吸平複著胸腔複雜激動的情緒,看著日記上的日期瞳孔倏然放大。
沒想到寫日記的人竟然跟她的遭遇一模一樣,都在7月28日這天從公寓醒來。
“XX年8月1日,
來到這本書裡的世界已經三天了,這個詭異的小區和那些工作人員簡直不像人!
對…他們本來就不是人!
我已經受夠了這提心吊膽的日子了!我想回去!”
“不是人…”李景然跟著日記上的字默念出聲。
結合剛才洞娘告訴她的信息,看來真如這日記裡說的那樣,那些物業工作人員和她所見到的王德法,果然都不是人類!
李景然抬手撫了撫左臂的位置。
是了,連洞娘的存在都被她接受了,那些妖魔鬼怪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拿到了前輩的日記本,那她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破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