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姐身上穿的一直是長袖,把一身遮掩得嚴嚴實實,李景然根本沒機會去觀察對方身上的san值。
此刻看到那個歸零的數值,一個恐怖的念頭稍縱即逝。
會不會從一開始,陳姐身上的數值就是“0”?
可惜人已經死了,追究數值到底是在她死之前歸零的還是死之後歸零的意義已經不大。
不過這也給李景然提了個醒,陳姐有可能跟王德法一樣,都不是“人類”。
說起來,她有整整一天沒見著王德法的蹤跡,自從29日那晚在假山後看到他捕獵以來,這人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了。
不論是物業管理處還是昨天的小區活動,他都沒出現。
按理說他應該對自己窮追不舍才是,王德法都做出了違反規則在深夜潛入了業主房間,李景然不相信他沒得手會這麼輕易罷休。
她的再度走神令物業工作人員很不滿意,木著臉將鞋子跺在地麵上“篤篤”直響。
那張原本僵硬的五官此時透著一種焦躁,臉上每一寸皮膚都在同時抖動,下麵有東西爭先恐後地湧動著想要透膚而出。
眼看著這物業工作人員馬上就要“翻臉”了。
還是物理意義上的“翻臉”。
李景然不敢再過多怠慢,彎下腰伸出手想要重新把屍體搬起來。
就在她低頭的刹那,原本安靜躺屍的屍體出現了異常!
物業管理人員手裡的小腿猛地掉在地上,重獲自由的屍體以一種扭曲的方式,麵朝上在地上擰動,像是蛇一樣爬行。
李景然被突然活過來的屍體嚇了一跳,下意識退到了安全範圍以外。
此時,屍體的脊背彎曲胸腹凸起,仿佛溺死之人的臨死掙紮,用力地呼吸著周遭的空氣,甚至將白布都吸得深深吃了進去。
五官深刻地出現在白布上,駭人非常。
掙紮片刻後,陳姐的屍體力竭倒地的同時,在她小腹的位置忽然多了一團凸起。
李景然估計那一團不到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半大小,明顯不屬於人體的任何一個生理部位。
那團凸起有意識地朝著陳姐下半身挪動,她就看著那鼓包的位置從小腹慢慢走向小腿。
而那團東西正對著的方向,是物業工作人員的鞋尖。
在靠近白布邊緣的位置,它停了下來。
李景然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住陳姐屍體雙腿之間的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一團漆黑的東西從白布裡竄出直奔物業工作人員麵門!
後者幾乎是眼都不眨,就將衝過來的東西捏在了手裡。
那東西被製服得死死的,甩著胳膊吱呀亂叫。
李景然也借此機會看清楚了那玩意的真麵目。
那竟是一個通體漆黑、四肢健全的胎兒!
咧開的嘴裡還有尖尖的利齒,連接著胎兒肚臍和屍體下身的臍帶還在它腰上晃悠!
物業工作人員食指稍稍使勁,那胎兒“吱”一聲便沒了氣息,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腦袋也耷拉下來。
殺死這個怪胎似乎還不能夠讓物業工作人員滿足,它竟張開大嘴將死掉的怪胎扔進了嘴裡,嘎吱嘎吱地吃得津津有味。
李景然低下頭去不敢再細看,她隻覺得脖子一圈都是涼颼颼的。
先是陳姐屍變在先,又有屍體生出怪胎在後,這兩件事情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她現在隻想趕快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回去跟洞娘核實這件事。
陳姐是因為她半夜在門口做了手腳才死掉的,可她死後發生的這些事件,無一例外都在印證著一件事情,她的手法沒那麼簡單。
李景然不想自己稀裡糊塗就被人坑了,這事還得查清楚。
想通之後,她手腳也更加麻利起來。
隻是當她抬著屍體來到一樓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天真大意了。
抬著屍體走出公寓大門口的李景然四肢無力,頭腦更是一陣陣眩暈,每一步都有如踩在棉花上。
視線受阻的同時留給她能走的過道大約隻有30cm的寬度,她要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不應該踩的東西,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鋼絲。
李景然邊走邊深吸氣。
她就說為什麼物業清理一具陳姐的屍體會人手不足?
為什麼物業還要特意發布公示在同一棟公寓裡招募臨時工?
一切的症結在於她怎麼都沒想過的一個問題——屍體太多,物業根本收不過來。
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李景然震驚了。
從公寓門口一直到公寓前花壇的20米範圍之內,地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6排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