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京城銀裝素裹,街道上的雪並不厚,風中還帶著刺骨的寒冷,這也是為何街上隻有寥寥數人,著實有些冷清。
冬季已至,卻依舊沒能擋住衛緗想前往梨園聽戲的腳步。府中的她此刻正拉著娘親的衣袖,搖來搖去,撒著嬌,央求著讓她出府聽戲。
秦吟無奈看著麵前正眨著眼努力憋出一副委屈模樣的女兒,拒絕的話卻怎麼也道不出:“那我便陪你一同去罷。”
“真的嗎?好啊~阿娘你都好久不與我一起聽戲了。”衛緗知曉,娘親一向擋不住自己的服軟,想到這,欲笑出聲,活脫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你啊.....從小習武,這幅身子卻是畏寒得緊,將暖爐帶上,穿得厚些,可知曉?”
秦吟伸手握住了女兒凍得通紅的雙手,不免打了個寒顫。
“女兒遵母命!”說著,衛緗便提著裙擺,邁開輕快的步子,回了廂房。
房內侍女已備好衣衫,正候著要給自家主子衛緗裝扮一番,也隻有這個時候她們才能伺候到。若是在平時,衛緗都是不允她們謹慎伺候,洗漱穿衣更是如此。
“姑娘,此次可需要盤發?”
“和往常一般便好,簪子就用及笄時阿娘贈予我的那把。”
衛緗瞧著銅鏡中逐漸成型的發髻,心想,還真是手巧,自問她是無法梳出這樣精致的發髻。
那置於發間的玉簪,更襯得玲瓏剔透。
侍女取來的是一件青色曳地襦裙與雪色狐裘,狐裘之上縫製著的是栩栩如生的竹子,擺動時,竹葉好似活了一般。
“不愧是禦賜之物,今日無需描眉畫唇,你們退了罷。”
行了禮,侍女們便退了出去,隻待片刻,門外響起了侍女們的聲音:“夫人。”
衛緗剛係好狐裘的帶子,秦吟也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邁進房內,饒是知道女兒容貌的明豔,及笄後更甚,因著從小習武的緣故,眉宇間亦透著英氣。
臉上總是洋溢著明晃晃的笑,讓人忍不住想要再近一些。她的緗兒,要一生無憂。
“阿娘,我好了!我們出府罷。”衛緗提著裙擺轉了一圈,便撲到秦吟身邊,挽上了手,邁起步子就要走。
秦吟拍了拍挽著自己的衛緗,將擱在一旁的暖爐遞了過來:“你這忘性可真是學了你阿爹十成十.....捧好這暖爐,護住你的手。”
雖然衛緗想與娘親親近親近,但還是護好自己這畏寒的身體要緊。
好在,京城那處梨園離將軍府並不遠,省了坐轎出行的功夫。衛緗與秦吟二人依照往常慣例,隻帶了一侍女二侍衛。
一路上衛緗捧著暖爐,更是恨不得將整個人縮入狐裘中,因為那風,著實凍耳。
“熱乎乎的糖炒栗子誒!”是街旁賣栗子的販夫,正吆喝著。
衛緗向來喜歡這栗子,尤其在冬日,來上一些便會讓人覺著暖心頭、甜滋滋的。
“阿娘,買上一些如何?”
“這人的栗子向來滋味好,買上一些也可,可有銀錢?”作勢,秦吟便要取出錢袋。
“有的,阿娘,看~”
衛緗於袖中取出幾兩碎銀,置於手中,邁開步子向販攤走去:“可方便給我取上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