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與謝君竹交手的那幾人中忽然有一人潛行至陸析淮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偷襲。
“小心——!”沈溫行高喊出聲。
陸析淮似乎早有所覺,後退了幾步想要躲避,卻沒有半分想要還手的意思。
那人的攻擊還在步步緊逼,甚至已經劃破了他的胸口,而陸析淮的雙手依舊垂在身側,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瘦弱嬌小的身影衝了過來,擋在他的身前緊緊抱住了他,用身體替他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陸析淮瞳孔驟縮,在看清懷中人染上鮮血的臉後更是隱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沈溫行會奮不顧身地來保護他。
沈溫行推開陸析淮,由於後背傷口的疼痛,她開口時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剛才為什麼不還手?”
陸析淮沒有回答。
像是猜到他會是這般反應,沈溫行似乎是很輕地笑了一聲,語氣輕鬆:“正道對我們的成見已經這麼大了,你修為中的魔氣無論有沒有被他們看見,都不會改變什麼。”
她抬起頭,注視著陸析淮漆黑得沒有落進半點光亮的眼睛:“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沈溫行說完後並沒有再做停留,而是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抹去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轉身去支援其他同門,徒留陸析淮一人愣怔地站在原地。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方才偷襲的那人很快又卷土重來,其他人都在專心戰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獨自所站的角落。
陸析淮目光一凜,抬手便是幾道混雜著魔氣與靈力的淩厲攻擊,狠毒無比,直逼那人要害。
那人沒想到陸析淮會突然發難,猝不及防被打了下去,發出極為痛苦的哀嚎聲。
剩下的幾人沒過多久也都被他們打敗,沈溫行四下張望,見時機成熟,便捂著自己的傷處搖晃了幾下,隨即閉上眼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的瞬間,她的嘴角又恰到好處地溢出了一絲鮮血。
周圍的同門都被嚇了一跳,連忙七手八腳地把她扶了起來。
【幸運值69/100。】
沈溫行悄悄彎起了嘴角。
果然有用。
她確實受了傷,不過由於增加的幸運值沒被傷到要害,隻是傷口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為她處理傷口的醫修還給了她一瓶藥,叮囑她定要日日換藥。
沈溫行忙不迭點頭答應,那醫修前腳剛走,謝君竹就帶著幾位同門敲開了她的房門。
“這次多虧了你啊師妹,”謝君竹笑道,“若不是師妹及時想到了這樣的辦法,我們可能就來不及趕到了。”
“明明就是師兄的功勞才對,”沈溫行也笑了起來,“對了師兄,那禁地裡究竟是什麼,竟會如此凶險?”
“這個嘛……”謝君竹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語氣略微停頓。
沈溫行見他猶豫便心下了然,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她抬起頭,剛好看到門外有一道身影閃過,便急急忙忙跳下床,連鞋都沒穿好便追著那道身影而去。
“等等!”她邊跑邊喊道。
門外的陸析淮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他的語氣很低,態度很不友善:“不是說我是災星嗎,離我遠點。”
沈溫行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是原主這樣罵過他。
她並沒有急著追上去,而是像不可置信般愣在原地,喉間發出了極其輕微的啜泣∶“你把那句話當真了?”
陸析淮唇角扯開一個嘲諷的笑容∶“如果沒有事的話,就彆再來煩我。”
陸析淮的語氣依舊冷漠得沒有一絲波瀾:“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可沈溫行不依不撓地跟在他的身後,在和他對視的瞬間,眼眶竟然是泛紅的,可目光又格外倔強,模樣極為可憐∶“那日說你是災星,不過是發現了有其他宗門的人尾隨我們,情急之下為了與你撇開關係保護你才那樣說的。”
“你走後沒多久我就被那群正道修士襲擊,”她說著撩開宗袍寬大的袖口,露出白皙纖細到不堪一折的手腕,胡亂指著上麵的一處舊傷便信口胡鄒,“你看,我受的傷到現在還沒有好,萬幸撿了一條命回來。”
陸析淮眸光微動,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見他的態度緩和,沈溫行露出了一個極為隱秘的笑容。
上鉤了。
她的目光落在陸析淮被鮮血浸濕的胸口,由於衣服是黑色,血跡並不引人注目,再加上他向來存在感不強,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身上也有傷。
沈溫行吸了吸鼻子像是在拚命忍耐委屈,但最終還是對著陸析淮露出了一個有些小心翼翼的笑容:“我是來給你送藥的,我看到你受傷了……”
沈溫行話音剛落,身側的一棵樹毫無預兆地斷開,對準她站的地方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