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陌一臉認真“魔族生性殘暴又狡猾無比,一個孩童怎麼可能自己逃出來?而且他身上的穿著雖然有些破舊,但是非常整潔,完全不似一個要逃命之人。而且被救了以後還能那麼有條理地回話,正常小孩看見斷臂此等場麵怕是已經被嚇得昏過去了。”
顏辭點頭,“確實不對勁,但是你不是想去看看他要做什麼?”
不愧是自己養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徒弟在打什麼算盤。
慕離陌小臉垮了下去,師尊怎麼什麼都猜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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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紫發男子坐在林中,看著消失在眼前的馬車莞爾一笑。
身後跪著的兩個黑衣人哆哆嗦嗦,顫聲道:“左大人,那凶嬰應該已經取得那顏辭的信任了。我們...”
“真是兩個廢物,你當真以為那顏辭看不出來麼?”左禹拔出身旁的劍又斬下了另外一人的一條手臂。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這時,身側一個臉上帶疤的男子跪下,“大人,不如我去。”
左禹轉頭看向左念,眼中顯出一抹笑意,卻令人生寒“不必,既是那凶嬰自己找上門來合作的,是死是活,她都要受著。”
又偏頭看著地上的人,“本座不收無用之人,你們離開吧。”
地上的人趕忙磕頭,“多謝左大人不殺之恩,多謝左大人...”
兩人飛速逃離,左禹拿起地上的弓箭,朝著前方兩人的背影。
“嗖—”,兩人齊齊倒下。
左禹笑意更深,“先給人希望,再讓他絕望,才最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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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走到一個村子入口,旁邊的石頭上刻著“李家村”。深冬季節,暮色暗沉,周圍儘是光禿禿的樹枝,蕭瑟淒涼。
“仙君,這就是我家了。”阿牛這時候看起來已經絲毫沒有傷心的情緒了。
“你父母現在何處?”
“我看這裡已經沒有魔族了,看來是被瓊時君的威名嚇怕了。興許我父母已經無事了。”阿楚憨憨地笑著。
慕離陌偷偷翻了個白眼,什麼魔族,倒是挺會拍馬屁。
幾人進到村內,村子裡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處處透著奇怪。可是跟在阿楚後麵的師徒兩個卻好似完全不曾察覺似的。
到了一間破落的屋子前,突然衝出來一對夫妻抱住阿楚,哭得悲痛,“阿楚,阿楚你可回來了,他們沒有傷到你吧?”
阿楚搖了搖頭,指著後麵的顏辭說道“沒有的,是顏長老救了我。”
夫婦兩人看見後麵的人,忙跪下磕頭,“多謝瓊時君救了我兒性命。天色已晚,如不嫌棄就在家裡歇息一晚再走吧。”
顏辭把人拉起來,聲音中帶著疏離,“不必如此,今晚就打擾了。”
兩人連忙站起來把人往屋裡引,隻是走路姿勢都怪怪的。
夜色已深,慕離陌獨自躺在床上,雙目閉合。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靠近床邊,將衾被掀開。此時屋內卻突然大亮。
慕離陌坐在桌旁,絲毫不懼地看著麵前的人,“你還是不太聰明,要殺人就得做得滴水不漏,可你的計劃漏洞百出。”
阿楚雙眼瞪大,“你竟然沒有昏迷?”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怎麼可能沒有中她下的藥?
慕離陌倒是不甚在意,“所以說你沒我聰明嘛。”
“今日你在林裡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我很好奇,你和魔族之人為何會扯上關係?你的目的是什麼?”
阿楚噗嗤一笑“我和魔族那幫人可沒什麼關係,隻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他們要殺你師尊,我要奪你身體,合作而已。若是計劃失敗,便會派人來接應我。”
慕離陌像看傻子一樣,冷笑道,“魔尊陰險狡詐,早就將你放棄了。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阿楚的麵容突然變得猙獰,“那又如何?今日我隻要附在你身上,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你的存在了。”
阿楚抬手,慕離陌隻感覺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將要窒息。
此時門外傳來琴聲,阿楚痛苦地抱住頭躺在地上打滾。慕離陌咳嗽了幾下,眼光冰冷地看著地上的人。
不,準確來說不是人,此時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全身發紫的凶嬰,和一個已經氣絕身亡的男孩的屍體。
門被推開,顏辭看到小徒弟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
琴音戛然而止,地上的凶嬰氣息奄奄地爬在地上。
“師尊,她好臭。”慕離陌鼻子一皺,看起來頗為討厭。
“怕是死在了一些汙穢之地。”顏辭把手放在小徒弟手腕,細細檢查了一遍。又轉頭看著地上的凶嬰,蹙眉“為何要如此?”
地上的屍體怕應該就是這戶人家的孩子,那對夫婦也早就死了,竟被這凶嬰做成了傀儡。
地上的凶嬰忽然笑了,笑聲沙啞,在午夜聽起來格外瘮人。
說話的聲音也格外嘶啞“為何?這是他們欠我的,既然他們想要一家團聚,那我就讓他們一家人在地獄和和美美。”
笑著笑著卻又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