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生氣。

林楠決定道歉。

她給謝依萱買了一個包，謝依萱不喜歡花哨的東西，所以她買了純黑色的包，上麵有星星作點綴，看著高貴又精致。林楠很滿意，用它來做賠禮剛剛好。

她敲了敲謝依萱的房門。“進”熟悉的嗓音帶著一絲懶散，她推門進去，謝依萱坐在床上，半倚在床頭把玩著手機。看林楠進來，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眼神有些探究。

林楠討好地蹭到她身邊，把包遞給她。“好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樣的。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林楠向她撒嬌。

謝依萱沒有拒絕，伸手接過，林楠碰到她微涼的手，手指尖不由地一顫。謝依萱的手白而有骨感，手臂上有長期鍛煉的肌肉線條，微微能看見青筋。

她明白謝依萱一向不忍多責怪她，林楠晃晃她的手臂

“你最好了，不要不理我了嘛。”謝依萱冷冷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她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她不是在生氣。

“小楠”她喚了她一聲。

謝依萱站起來，走到林楠的身邊，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學跳舞的原因，謝依萱比普通女孩要高，連已經算比較高的林楠也隻能堪堪仰望著她，這個角度讓林楠很想擁抱她，她經常有這樣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過度渴求擁抱。

“你......為什麼?”她有些猶豫，仿佛不知道該不該問這個問題。

我為什麼？答案在心裡翻滾了幾遍，還是沒有脫口而出。

“我想起來好像要去學校拿畢業證書........”

“不如先回答”謝依萱淡淡地開口。

“我.開玩笑的。”

謝依萱靜靜地看著林楠，林楠盯了一會兒她的眼睛，忍不住移開視線。

她知道謝依萱已經猜到了。

嘴裡可以說著謊言，可眼睛不會。

“因為喜歡。”林楠最終還是低聲承認了。

在謝依萱的注視下，林楠的臉後知後覺的燙起來，她從包裡翻出手機，慌亂中差點掉在地上。她翻開手機相冊，就像翻開自己心底的秘密，裡麵滿滿都是謝依萱，有從她朋友圈保存的，也有林楠自己拍的。一顰一笑，都是她，像是一個滿是謝依萱的收藏館。

林楠滿眼期待的看著她。

謝依萱沒有說話，她看著密密麻麻的照片，看上去很是震驚。

許久，謝依萱輕輕握住林楠的手腕，把手機還給她，手心微涼的觸感讓林楠差點忍不住把她的手纏上去，不過她克製住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謝依萱繼續問。

“初中”坦白了愛意之後，林楠內心反而希望她多問一些，恨不得把這幾年怎麼暗戀她的過程一一述說出來，讓她明白她的愛意。

但她顯然已經明白了，因為她看向林楠的目光中含著一絲心疼。長達六年的暗戀，林楠都有些恍惚了，原來她竟已經喜歡了謝依萱這麼長時間。

上了高中，林楠由一開始的總會想起她，演變成時時刻刻都在想她，這個轉變隻是因為有一天她給林楠寫了一封信。

她至今都記得那封信，它被林楠完好無損的保存在了抽屜裡。

那是一封她們吵架之後的求和信，那天吵完已經很晚了，林楠去睡了，謝依萱第二天早上要早起，便半夜寫了這封信給放進了林楠的書包，林楠難以表達她打開那封信時的心情，隻記得那天早上格外興奮的自己午覺第一次沒有睡著。

林楠選擇給她回信，並且也突然明白，拉近距離的方法原來就在眼前，並且還有很多。

人們總說：“分享欲是最高級的浪漫。”林楠開始每天寫信，用最久遠的交流方式，一筆一劃慢慢的訴說著發生在她身上高興的事，難過的事，還有，她的思念，她的愛意。

謝依萱隻給她回過一封信，裡麵包含了對林楠的關心和鼓勵，後來謝依萱的這封信便成為了林楠在低穀時的救贖，她挺不住時的精神支柱。

林楠總愛買一些小玩意兒，手賬本，鑰匙扣。她總愛買兩份，一份給自己，一份給她。

思念到極致的時候，林楠就一遍遍告訴自己，隻要和優秀的她考上一所大學，她們就會天天見麵，將愛戀轉化為動力是林楠對付愛而不得唯一的辦法。

就這樣過了六年。

謝依萱低聲“我現在知道了。”

“你可以接受我嗎？”林楠眼神飄忽，就是不敢看她，最後定在了她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她們離得那樣近，好像連呼吸都可以聽到，謝依萱沒有回答。

仿佛過了有一萬年那麼久，林楠終於聽到謝依萱的聲音。

“你不該這樣，小楠。”謝依萱仿佛很無奈，她的聲音很輕，羽毛一樣，卻重重的落在林楠心上。

林楠有些無措，“你不喜歡我嗎？”她在感情上一竅不通，她隻懂暗戀，林楠懵懂的樣子好像讓謝依萱有些無奈。

“我不會把你當成是我的愛人，我喜歡你，把你當成妹妹，所以我對你是親人的喜歡。”

理智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那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喜歡，是對愛人的喜愛，還是對姐姐的依戀，你清楚嗎，小楠？”謝依萱低下頭猛地湊近林楠，她臉上的冷靜顯得林楠的慌亂更加狼狽，她問她：“我現在這樣看著你，你想吻我嗎？”

林楠呆呆地在原地，眼神無處安放，連呼吸都輕了不少。

謝依萱直起身，手指輕點了一下林楠的眉心，她有些無奈：“你還是小孩子呢。哪懂這些。”

但是她那麼從容，親近卻又夾雜著陌生的距離感，和林楠的慌亂比，她那麼突然又親密的靠近，仿佛真的隻是為了做一個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