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啊?”大半夜的沒事誰敲我的房門?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縫裡傳進來,這時我才想起來我有一個朋友。
她從我被家裡趕出來,就與我相遇了。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她也一直把我當妹妹,而我們兩個僅僅隻差一歲。隻有她不把我當傻子。
她笑著推門走進來,大半夜的非要拉我去玩?我剛被吵醒,心情有些不好,怎麼可能會跟她去?
可是我拗不過她,最後還是去了,哎。
天空上閃亮的星星,好像那稚嫩兒童的雙眼,笑著盯著我們。我相信天上一定有自己的親人,因為那些星光看起來是那樣親切。
七年前一場變故,我的爺爺奶奶父親全死光了。於是我就被父親養的兄長和嫂子扔出來。他們肯定覺得我是個累贅,或許不是覺得,在他們那個角度看,我怎麼可能不是累贅?
我做的夢沒有一件是不美好的,可我的現實卻沒有一件是美好的。大多數的人遇到困難都是想死,而我不是,我已經丟失一條胳膊,身邊的人也全都死絕了,我比任何人都更惜命。哪怕是苟活下去,我也不想一死了之。
我這個朋友特彆正能量,她時時刻刻都在笑。彆人甚至說她是瘋子。
很正常吧?跟傻子玩的何嘗不是瘋子呢?人們總是會說一句話: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跟傻子玩的,能是正常人?我討厭那些人那麼說她,他們說我,我當然可以不較真。可是他們說她,我知道不管她再怎麼掩飾,她肯定會很傷心。
她很漂亮的,笑起來非常美。月牙眼,不薄也不厚的唇,不高也不低的鼻梁,有著方圓臉,柳葉眉,皮膚吹彈可破。她不論是臉型還是五官,都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她的性格也是。
今天她穿著一條白裙子,散著烏黑的長發,一顰一笑都能讓人陷進去。看著這月亮,我竟然不知道她和月亮究竟誰更純潔。她吧,畢竟月亮不能跟人比,月亮那樣高雅。
她現在正站在河邊向我揮手。小河清澈見底,月光灑在河麵上,都能直接看到河底大小不一的石頭和遊動的小魚。
“曼曼,你快過來呀!這魚可好抓了,兩三下能抓住好多,你也過來抓。”她手上真的全是魚,一隻手大概有兩三條,有黑的,有紅的。不過都是小魚,非常小。
我剛走過去,她就噗嗤一聲跳進河裡,笑著撲騰。我急了,往後一看居然全是人,我趕緊大喊:“快過來救救她,她要溺水了,雖然這水清澈見底,但是還挺深的呢。快過來救救她呀!”
施硯揉著眉心,左手在褲兜裡握成拳頭,扭頭問旁邊的院長:“她怎麼越來越嚴重了?上次我來時,她還能看見我。這一次來,她剛剛居然直接從我身邊走過去,現在才看見。而且……”扭頭看向在透明大型魚缸裡撲騰的女孩,語氣非常煩躁,“真的不能把她們兩個分開嗎?”
院長紮起散著的頭發,鬆一下白色襯衫的衣領,慵懶地拿起口袋裡的小本子,用彆在上麵的鉛筆寫上幾個字:忽略階段。“她現在還處在極致妄想的狀態,硬把她拉出來,她這輩子都彆想好。這個小女孩現在是她妄想階段中的關鍵人物,把這個小女孩弄走,她的病也許就到這裡了,換句話說,她這輩子可能就到這裡了。而且那小女孩兒比她瘋多了,真把她拉走,也許明天這個小女孩兒就帶著她直接溜走也說不準。畢竟這小白月光還挺有本事的,遇見施曼之前是一個月逃出醫院五次的人物。每次都是因為餓了回來的。也就是說,如果她不自己回來,我們是找不到她的,這麼說的話,你會怕吧?”
他推一下眼鏡,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們這醫院這麼多防範設施是擺設嗎?怎麼能讓一個病人一個月逃出醫院五次呢?外麵那些正常人會怎麼看她?這些你們都不管?”
院長把小本子和鋼筆放回口袋,打著哈欠搖搖頭:“誰都管得了,隻是管不了她而已。她太聰明。什麼設施都沒用。還記得上次在她房間裡放了十幾個監控和警報器,結果到了第二天人直接沒了。我們去查監控,那小女孩對著監控微微笑,然後把監控直接拆了。用監控裡麵的零件直接現場組裝出一個小型電子設備,把警報器乾腦癱了……爬樹,翻牆,然後就沒了。我們醫院為了管她,直接暫時把牆在原來的基礎上加高三倍的鐵皮,但她第二天該沒還是沒,那一次監控直接拍不到她是怎麼出去的,她一出房門,醫院的所有監控就都黑屏了。而且,她還並不算是一個瘋子,因為任何檢測都檢測出她是一個正常人,甚至是一個智商高出正常人10倍的正常人。她是個富家女,家裡排全國富豪榜第七呢,母親把她送來這裡,你知道理由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