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腦海中像膠片電影一樣播放,秦芷琰摸了摸放在手邊的煙盒。
“你是真想知道?”她再三詢問。
何呈注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想咱倆的感情結束的不明不白。當初你一句話不說就離開美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其中緣由。”
秦芷琰握著筷子的骨節漸漸泛白,克製著心痛慢吞吞地開口:“還記得當初你去歐洲演出,離開了兩個月嗎?”
何呈:“記得。”那兩個月的演出讓他事業大有起色,他一直都記得。
“就那兩個月裡,你母親約我見了麵。”秦芷琰捏著筷子,呼吸逐漸不平穩,和他母親見麵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刻一樣印在她心底。
“她見我第一話就是‘拿著五百萬離開我兒子’。是不是很狗血?”她戳著盤子裡何呈夾給她的那塊魚肉,臉上帶著自嘲的笑。
何呈有些羞愧:“當時我正沉迷音樂劇演出,那段時間特彆忙我們聯係也很少。”
秦芷琰似笑非笑:“當時我收了鈔票並且給你保證以後絕對不見你,但其實並沒有,我依舊和你保持聯係。”
何呈勾起唇露出一抹無奈地笑:“這是你會乾出來的事情。”
秦芷琰心不在焉地夾著盤子裡的菜,聲音裡滿是遺憾:“但是很快就被你母親發現了,最後一次我和她見麵說話的時候猜測應該是你在她麵前提起我了。”
記憶有些久遠,時間記得不太清楚,隻知道自己經常在家裡人麵前提起秦芷琰,還給家裡人看過她的設計。
想說的話哽咽在喉嚨,他張張嘴最後隻剩下一句無足輕重的:“對不起。我知道我媽媽不喜歡你,但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
秦芷琰搖搖頭,表示這都過去了。“其實前麵的都是小事,最終決定離開你的還是她後麵做的事。”
何呈沒說話,心裡的慌亂感讓他胃裡反酸,他有些難受地喝了口水,靜靜等待她接下來的敘述。
秦芷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深藍色在她指尖旋轉,沒有打火機她隻是在指尖把玩。
“她第二次見過已經完全是在威脅我,不過像我這樣的性格怎麼會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她應該也知道口頭上的威脅沒有用,於是做了一些小動作讓我害怕。”
“當時我在紐約有一個工作室,她找到地址每天在晚上給我寄一些......”秦芷琰頓住組織了一下語言,“一些恐怖的東西。”
何呈聽到這裡拿著筷子的手一抖,西藍花掉進盤子裡。秦芷琰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她把煙舉到眼前觀察上麵的暗紋,聲線冷冷的:“我自認為膽子挺大的,但是接二連三地看到那些東西還是有些生理不適。”
“具體是什麼?”何呈克製的嗓音有些沙啞。
秦芷琰勉強的笑了下,抿起唇瓣思索要不要告訴他,最後她放下煙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一開始是一些畫著骷髏頭的恐嚇信,內容我沒看扔進了壁爐裡,到後麵就是一些帶著血的玩偶。當時剛好韓汀洲來陪我過生日,第二天就帶著我搬走了。”
何呈的唇瓣蒼白,他自始至終都沒想到自己短暫的離開能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委屈,也怪他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本不喜歡她,卻還時常在家裡提起她,妄圖他們都可以接受秦芷琰。
“對不起,芷琰。或許已經晚了很久,但還是應該道歉,我替我母親給你道歉。”
秦芷琰搖搖頭:“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自始至終我也沒有怪過你。當時決定離開是因為我不想受委屈了,比起喜歡你和你在一起,我更喜歡沒有什麼負擔自由自在的活著。”
何呈笑了笑:“那如果我母親現在不乾預的愛情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秦芷琰也笑了下,乾脆利落的回答:“不會。”
“為什麼?”
“當初沒能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母親的緣故,現在是因為時間。我們已經分開兩年了,我對你的喜歡早就消磨殆儘了,我不討厭你不恨你但是我現在並不喜歡你。”
何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水,“還是那個秦芷琰,拒絕不喜歡的人永遠是毫不留情。”
秦芷琰長舒一口氣,“好了,話說開也就不再有什麼心事了。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
何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笑了下沒有回答。
從小餐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昏暗,秦芷琰想往回走但卻被何呈拉住手腕,他說:“陪我去個地方好麼?”
秦芷琰歪了下腦袋:“去哪兒?”
他牽著她的手腕上車,帶她穿過整個小鎮去最西邊。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的車子停在胡同口,他們趁著昏暗的光走進胡同在一個院子門口前停下腳步,何呈從口袋摸出一把鑰匙。
“你哪兒來的鑰匙?”秦芷琰手裡抱著一杯港奶。
何呈打開門,吱吱呀呀的響聲劃破安靜地空氣,他說:“這裡是我爺爺奶奶買來養老的院子,但他們現在在國外還沒回來。”
院子裡杯壁院外更安靜,看院子布局像是四合院,院子裡有棵老榕樹,抬頭能看到繁星點點的星空。
院子打掃的很乾淨,看樣子是經常有人來打掃。何呈讓她在原地等一會兒,自己走到房簷下把長梯子搬出來放好,他試了試穩定度,轉身對她笑了笑:“敢爬嗎?聽說在房頂的夜景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