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逸沒有在乎稱呼問題,反問著:“怎麼?不歡迎我?”
“哪啊!”夏安坐正了身子陰陽怪氣著:“這不瞧你是個大忙人,來了怕招待不周。”
這樣側著看,正好能瞅見夏安左眼皮上的痣,那裡小時候還不太明顯長大了反而有一絲彆味,他盯著看了會收回了眼說著:“說得跟我不是本地人似的。”
夏安哼了一下,那意思就是:差不多也就是了。
到校門口後,夏安解著安全帶問著:“你今天忙嗎?”
路之逸將身子慵懶往窗戶邊一靠:“怎麼?要約我?”
‘約’這個詞其實挺普通,但聽到夏安耳朵裡隔著一個副駕駛都有些燙人,麵上極為嫌棄著:“想得倒美,好不容易回來,還不好好表現。”
路之逸笑了:“合著等著我給你當司機啊。”
覺得耽誤的時間也不短,他收起來了玩笑:“今天幾點放學?我過來接你,怕是沒時間吃飯,你看你哪天有時間我們好好坐坐。”
夏安臉上抑製不住的喜笑顏開:“真的!”
路之逸:“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行,那說好了,我今天六點下課,你記得早早來。”
把路之逸送走後,他伸開胳膊擁抱著這廣袤的藍天。
突然一陣下課鈴聲將他拉了回來,跌跌撞撞的往教師跑去。
測評一共四門,語數外另加一門專業課,夏安成功的錯過了第一場語文,第二場數學錯過了半節課,好在趕上了,老師也沒說什麼,就是考完後被老周叫到辦公室說教了一頓,他們的老班名為周燚,人如其名容易上火,是個將近四十多歲的知青,對教學特彆認真,也特彆負責,那可真是拿每一位學生當自家孩子去教育的啊。
午飯的時候,學校開門允許出去,能出去吃誰還吃食堂啊。
方思睿見到夏安後趕忙將他拉到座位上:“安哥,咋樣?”
夏安聳了聳肩:“老周你還不知道”他順手接過旁邊段思宇遞給他的筷子,道了句謝謝。
那人嘴角斂了下沒有說什麼,方思睿那是一肚子八卦想知道:“安哥,昨晚帶你回去的那帥哥誰啊?”
聽到這旁邊默不作聲的段思宇抬頭看向夏安,後者稍微有些不自然:“哦,就以前玩得一個夥伴。”
他不願在這話題上停留,瞅了下人問著:“祁連呢?他今天應該參加考試了吧。”
方思睿一臉無奈:“他你還不知道?考肯定考,不過考完回宿舍了,一會我們回去給他帶點。”
他們四個是一個宿舍的,玩得都很死,準確的說夏安,方思睿還有祁連三個是從初中玩到大的死黨,段思宇是高二轉過來的,不過他們百無禁忌,男孩子們,肩膀一勾就是好朋友。
下午會接著考試,中午除去吃飯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回到宿舍後,他們發現祁連根本沒有在,找了一圈,夏安才在操場上找到他。
那人身上穿的校服隨著風飄得很憂鬱,太陽不算很大,將他的倒影曬得有些褪色。
他緩緩走過去跟著坐在祁連身邊,那人開口著:“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夏安:“這說的什麼話,我們是兄弟。”
祁連的性子是最安生的那種,頭發天生偏點黃,顯得皮膚更為乾淨、透白,是大眾口中的初戀臉,就是取向偏了路。
而夏安當了他這麼多年的兄弟還是前不久才剛剛得知真相,他不太會安慰人,且這種事上也沒法勸。
午後的風不驕不躁,吹在少年們的臉龐,倆人都不言而明,夏安心中也有些疑惑想開口但又不知該如何問:“祁連……”
少年眼睫動了動,似乎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他半咬了下唇,說著:“對不起,是我自願的,我騙了你們……”
夏安一時難以置信,然後掰過他的肩膀:“祁連,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還是說你被威脅了?你不要自己悶著,一定要告訴我們。”
他一直在想各種理由,企圖救贖他的好兄弟,祁連的家境不算太好,但為人肯學,成績也不錯,是彆人眼裡的乖乖孩。
“夏安……”這一聲讓人很安靜,祁連直視著他再次說著:“我是自願的。”
“你踏馬的知不知道那男的是誰?!”夏安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兩眼似乎充斥著霧氣,想說的話似乎在這一刻都沒有了力度。
祁連目光微散,聲音有些漂浮:“我知道,所以我是自願的。”
夏安:“既是自願的,你還難過什麼?”
祁連:“……”
夏安:“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祁連安靜了好久,久到快成了一副畫,他似乎苦笑了下,抬頭望了望天空:“總不會半死不活。”
方思睿找到他們的時候,氛圍就很不對勁,夏安盯著遠處默不作聲,他暼眼看了看段思宇,那人根本不理他,他又將目光看向祁連:“連,給你帶了飯,趕緊回去吃點吧。”
祁連:“好,謝謝!”
夏安:“你不後悔就行”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又是一陣沉默,夏安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方思睿左看看右瞅瞅也隨著夏安跑了過去。
祁連抬頭對上段思宇的眼睛,斂了下唇,轉身向操場外走去……
方思睿見狀有些不安,好不容易跟上人又差點撞上,他一個回馬殺,我勒去還沒有出來,夏安臉色極為難看的說著:“他自願的。”
方思睿:“啊?什麼自願?誰?”
夏安憋著口氣,吐著“他說他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