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20年10月15日）

一輛黑色越野車正飛馳在通往航天城的214省道。

“哇，你快看，窗外的星空多美啊。”宋靈雨激動的呼喊。

“嗯，美，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把安全帶係上啊。”許棠一臉寵溺的微笑。

“嗨，沒事。你看這路上車那麼少，人也那麼少，而且我絕對相信你的駕駛技術。”

“哎，你呀。。。”許棠無奈地搖頭。

前麵是一個不太急的轉彎，許棠稍稍放慢了車速，他看到對麵一輛載重卡車即將與自己會車。道路雖然寬度足夠，許棠為了安全還是往右打了一點方向。

兩輛車越來越近，許棠心裡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在此時卡車突然換成了遠光燈，強烈的光線刺的許棠忍不住眯起眼睛。

沒等許棠抱怨，他猛然發現對麵的卡車正在加速，“靈雨，快坐好。”許棠大喊。電光火石之間卡車離著許棠隻剩最後幾米。許棠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向右猛打方向盤，但是為時已晚，半秒鐘後卡車車頭結結實實地撞在越野車後側，猛烈的撞擊瞬間讓越野車整個飛了出來！

“啊。”許棠耳邊傳來宋靈雨驚恐的喊聲伴隨著車窗玻璃破碎聲音。

許棠伸手想要抓住宋靈雨，但是強大的翻滾力量讓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當汽車翻滾到第二圈時，許棠眼睜睜看著宋靈雨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甩出了車外。

“靈雨。。。”許棠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識。。。

01

（2020年9月10日）

這是什麼地方？！

許棠被明亮的光線刺激的有點睜不開眼睛。緩了一會才才慢慢看清楚自己正身處一間陌生的房子內。房間從擺設來說應該是書房，傳統木色裝修風格，有三麵牆被高及天花板的書架整個填滿，書架上擺滿書籍和不知名的藝術品擺件。書房靠右牆擺著一台方形茶幾和兩把軟椅。此時一位漂亮的陌生女孩正襟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中，眼神怯怯的注視著自己。

女孩長得極其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流轉，粉嫩的小臉蛋吹彈可破，嘴唇紅豔欲滴，尤其是她的臉頰異常飽滿，肉鼓鼓的就像塞了兩顆小肉包似的！

看來是夢啊！許棠心裡一陣失笑。想來是自己單身太久，以至於都開始想入非非。

或許女孩也感受到許棠灼熱的目光，臉竟然紅了起來，頭害羞的垂了下去。

女孩嬌羞的模樣加上空氣彌漫著的馨香讓許棠不由得心猿意馬，竟然萌生出上去親她一下的衝動。

不能那樣做。許棠馬上否定了自己邪惡的想法，但很快又動搖了，這隻是在自己夢境中，又不是真人，親一下也沒事，哪個少年沒有做過這樣色色的夢呢？更何況自己還沒有女朋友！

許棠對自己的心理建設很成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偷眼去看女孩，隻見她正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

太可愛了，太好看，就親一下，就一下。許棠說服了自己，打定主意邁步就衝著女孩走了過去。

女孩看著欺身而來的許棠，表情更加疑惑，緊張之下說道：“你。。。”

女孩嘴裡剛蹦出一個字，許棠已經到了她跟前，不由分說將右手繞到她的腦後輕輕往前一拉，左手順勢扶住她的臉頰，嘴對嘴就親了上去。

咦？這感覺好真實，她的嘴唇好軟，溫度好高。。。

許棠遲疑幾秒後慢慢把頭抬了起來。女孩似乎嚇傻了，一雙眼睛大大得睜開，傻傻地盯著自己。

女孩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粗重又急促，氣息毫無保留的噴在許棠臉上。

許棠感覺自己掌心傳來一股滾燙，那是女孩臉蛋的溫度。

夢裡也會有溫度嗎？對呀，夢裡怎麼可能會有溫度！許棠突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啊！”女孩終於反應過來，眼淚奪眶而出，“你乾嘛！”

許棠被嚇得一哆嗦，正要開口解釋就感覺女孩在自己胸口用力猛地一推，措不及防之下一個趔趄往後摔去。。。

。。。。。。

想不到那小妞力氣那麼大！許棠下意識又揉了揉胸口。那是他與薑垚的第一次夢中見麵，隻是沒想到會那麼狗血，連強吻的戲碼都有。。。

從那天開始，每晚十二點許棠都會準時進入同一個夢境，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薑垚每次都隻是氣呼呼的盯著許棠，卻一句話也不說，這讓許棠尷尬的無以複加。隨著次數增多許棠也不再拘謹，自己開始在書房裡麵轉悠，翻翻書，看看藝術品，甚至還喝了一杯水，挺甜。

許棠大致算過時間，每次差不多都是待一個小時左右。

許棠並不傻，心裡明白眼前的絕對不會是夢，但究竟是什麼卻毫無頭緒，許棠想問又不敢問，隻能等著薑垚自己開口。

一直到了第七天，薑垚先忍不住了，她氣呼呼的問；“你為什麼不說話？”

這句話對許棠來說猶如天籟之音，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小心回答：“我不敢說。”

“你敢做還不敢說了？”

“額。。。”許棠瞬間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薑垚可能是看到許棠羞愧的樣子，氣終於也消了一些，自己歎了口氣，像是自暴自棄一般直截了當地說：“許棠，我是有事要找你幫忙，你要是願意你就坐下聽，要是不願意你現在就回去，以後我都不會再找你了。”

“我願意。”許棠沒有任何遲疑地回答，“隻要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

。。。。。。

“滴～”，一聲汽車喇叭聲把許棠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趕忙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顯示為上午十點十一，離著約定見麵的時間還有十九分鐘。

三天前按照夢境中薑垚的安排，許棠將自己的經曆整理成一份電子郵件發給了現實中的薑垚。昨天她終於回了電話，兩人約好今天在一家名叫「舊時1931」的咖啡館見麵。

「舊時1931」的咖啡館很不起眼，一扇單開門的褐色玻璃鐵藝門幾乎完全掩藏在濃密的薔薇花叢中，如果不仔細看幾乎很難發現。

許棠問過夢中的薑垚，沒想到她竟然對「舊時1931」毫無印象，由此可見曆史的軌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從九月五號到今天整整十天了，許棠想到終於能見到現實中的薑垚，激動得手都有點發抖，同時心裡依舊憂慮重重，她是否會相信自己的話呢？

時間來到了十點二十五分，許棠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看了一下往來的車輛，瞅準機會穿過馬路向「舊時1931」走去。

“歡迎光臨。”見到有客人進來，一位穿著深紫色服務員上衣的小姑娘馬上迎過來問好。

“你好。”許棠回了一聲。

「舊時1931」跟它的名字一樣，充滿著曆史的氣韻，中西合璧的民國風格，古樸中透著典雅。許棠站在其中，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1931年。

咖啡館麵積不大，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十幾張桌子。顧客也不多，五個人稀稀落落的分散在不同區域。

許棠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內側靠窗位置的薑垚，她穿了一身粉色西服套裝，長長頭發隨意的挽在腦後，雙手交叉在胸前，麵前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和一疊紙，此時她正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發呆。

她的頭發好像長了一點，顏色也有點不一樣，但是許棠還是百分百確定她與自己夢中見過的女孩就是同一個人。

許棠跟服務員小姑娘指了指薑垚，“我找人，約好的。”

小姑娘“哦”的一聲，順著許棠手指方向看了看，臉上立刻顯示出好奇的神情，笑著說：“原來你就是垚垚姐要等的人呀。哈哈，跟我來吧。”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走在前麵領著許棠往薑垚的方向走過去。

“垚垚姐，人來了。”服務員小姑娘語速飛快。

正在發呆的薑垚愣了一下，反應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先看了一眼小姑娘，隨後視線就移到了許棠身上。

“薑小姐，我是許棠，昨天咱們通過電話。”許棠自我介紹說。

“你。。。”薑垚看清楚許棠模樣後似乎極為驚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

“她看到你很驚訝？”薑垚停下手中刀疑惑地問。

許棠有點佩服薑垚，她總是能夠熟練地用“我”和“她”來區分兩個自己。

“看她樣子的確是很驚訝。甚至說是震驚。”

“為什麼這麼說？”

“眼睛睜得很大，目不轉睛，嘴巴微微張開，但是卻不說話。”

“你觀察的挺仔細嘛。”

許棠聽出薑垚話裡有點陰陽怪氣，心裡一陣好笑，心說難道戀愛中的女孩子連自己的醋都吃嗎？

“我是太想你了，看著她想的都是你。”

“油嘴滑舌。”薑垚白了許棠一眼，臉上帶著些許羞澀，“那她到底驚訝什麼那？”

“嗯～一會說，現在先賣個關子。”

“德行～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看她也不說話，也不好開口問怎麼回事，就隻好乾笑著陪她站著咯。”

“說重點。”薑垚衝著許棠比劃了一下拳頭。

“好好～我說。。。”

。。。。。。

一旁的服務員小姑娘懷裡抱著菜單，看看薑垚又看看許棠，等了兩三分鐘終於忍不住低聲說：“垚垚姐？垚垚姐？你怎麼了？”

“啊？”薑垚聽到呼喚終於回過神來，又愣了幾秒才抿了一下嘴唇說道：“那個嘉嘉，你先去忙吧。”

“哦。”名叫嘉嘉的小姑娘望著薑垚，腳步猶豫。

“怎麼了？”薑垚看到後好奇追問。

嘉嘉小聲提醒薑垚，“這位先生要不要喝點什麼？”

薑垚臉上表情先是一僵，隨後就變成大寫的尷尬。語氣中透著歉意對許棠說：“額，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許棠隨意擺擺手，“沒事，沒事。”

“那許先生您喝點什麼？”

許棠一時之間沒想好，就聽到嘉嘉在身旁插話：“我們家咖啡很好的，要不要嘗嘗？”

“額。”許棠略微沉吟，下意識望了一眼桌麵上那杯咖啡，心想能讓富豪千金趨之若鶩的咖啡必然有其特殊之處，於是說道：“那就跟薑小姐一樣吧。”

“好嘞。那您稍等。”嘉嘉答應著，又滿眼好奇看了看兩人才轉身離去。

。。。。。。

“咖啡好喝嗎？”薑垚問。

“額。。。挺好喝的。”

“那等我回去了，我也要去嘗嘗。”

許棠很無語，本來連續的思路被薑垚插話給打斷了，順手從桌上撈了一片西紅柿仍嘴裡，還挺甜。

薑垚回頭瞪他一眼，“洗手了嗎？”

“剛才就洗了。”許棠高舉雙手展示給薑垚看。

“那也不準吃了，我這是要做西紅柿炒雞蛋的。”

“哎，垚垚，你說你們兩個本來是一個人，怎麼換了不同時空後就完全變成兩個人了呢？”

“為什麼這麼說？”

“從長相上來說你們兩個一模一樣，但是性格吧就真的天差地彆了。現實中的你好乖巧啊，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好像聲音一大就能把她給震碎。可是現在的你活潑開朗，平常跟話癆一般。。。你怎麼做做到的？”

“我的經曆可比她豐富多了，有點改變不是很正常麼？不過。。。”薑垚壞笑的轉過臉來，“你更喜歡哪一個？”

“都是你，我都喜歡。”

“哼哼，真會說。。。接下來呢？怎麼說的？”

“接下來。。。”許棠想了一下繼續往下說。

。。。。。。

薑垚等到嘉嘉走遠後才開口：“許先生，你發的郵件我都看了。”說著伸出右手取過桌麵上放著的那疊紙張，“我把它打印了出來。實話實說，如果不代入我自己的話，我會認為它是一個非常精彩很有創意的故事。”

許棠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聽這意思她該不會把郵件真當作故事看了吧？可是如果真是那樣，她為什麼還會願意見自己呢？

“薑小姐，我郵件中寫的都是真實發生的經曆。”許棠回答。

薑垚溫柔一笑，“我隻是說自己剛看到時的感受，你不用緊張。”

許棠心說我能不緊張嗎？你可是我未來的媳婦。。。但是轉念又一想，不對呀，她話啥意思？什麼叫不用緊張？

“額，薑小姐，那您的意思是？”

“郵件中說一個月後，就是10月15號，我乘坐的載人飛船會在升空後爆炸，對嗎？”

“嗯，是這樣。”

“郵件還說，飛船雖然爆炸了，但是我並沒有死，而是到了四維時空，然後通過意識進入你的夢境中與你取得聯係，現在讓你來阻止我登上飛船，對嗎？”

“嗯～”

“郵件中還說了，現在另一個我其實生活在虛擬的時空中—1931年的新海市，對嗎？”

“對。”許棠越聽心越沉，終於忍不住問道：“既然你都看了，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呢？或者說你相信嗎？”

薑垚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她先把麵前的紙張整理好，然後眼睛注視著許棠很認真的回答：“我相信。”

02

“她是這麼說的？”薑垚把雞蛋打入大碗中，用筷子攪拌著，看動作很熟練。

許棠站在薑垚身後雙手從她腰間環過，用下巴蹭著她頭頂，嘴裡回答：“對呀，她就是這麼說的。乾脆到我都不敢相信。話說，那也是你，你怎麼能這麼自然的用「她」這個稱呼呢？”

“至少在現在這段時間，她是她，我是我，好不好？”薑垚回過頭眉毛一挑，“你敢跟她這麼親昵嗎？”

“額～不敢。。。”

“哎呀，我在做飯那，你老實點。”薑垚伸手把許棠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打掉，“然後呢？接下來你們又說什麼了？”

“又說什麼了？”許棠想了想繼續回憶起來。

。。。。。。

“你說認真的？”許棠盯著薑垚，想要判斷她是不是開玩笑。

“那麼讓許先生驚訝嗎？”薑垚笑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可能覺得有點涼了，皺著眉頭又放下了杯子，“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全是疑問。其實當我看到你的郵件時第一感覺也是惡作劇，隻不過當我完整看完後就相信了。”

“為什麼呀？”

薑垚沒有直接回答，“我。。。呃。。。她應該已經把這次太空旅行的相關信息都告訴你了吧？”

許棠點了點頭，“說了。這項目是半年前開始的，承辦的是一家名為「未來起源」的航天科技公司，他們自行研製的地球近地軌道宇宙飛船可以把乘客送到太空體驗十五分鐘的太空之旅。你。。。你們是最早報名的，也是最早參與項目培訓的，也將是第一批商業航天的乘客。”

薑垚被許棠「你們」兩個字給逗笑了，“咱們還是用她來代指另一個我吧。我猜你肯定也查過我的身份和這家公司公開的新聞信息吧？”

許棠自然地點頭承認，“都查過。我還在這家公司官網看到了你參訓的照片。”

“嗯。所以單純從郵件來說，你講述的內容絕大多數都是可以輕而易舉查到的。”

“。。。呃。。。如果照這樣說，那你不更加應該懷疑我是騙子嗎？”

“我說的是絕大多數，並沒有說全部。還有一部分內容是無論如何你都查不到的。”

許棠心裡一動，“比如呢？”

“比如1931年新海市的那棟凱勒公寓。”

凱勒公寓是薑垚在1931年新海市的住所。它位於新海市最為繁華的菲爾德親王路86號，是一棟由意大利人設計的新式酒店公寓，一共六層。一樓二樓是恒溫遊泳池、餐廳、舞廳和宴會大廳，三樓以上是豪華公寓。薑垚住在五樓，有電梯直達，麵積138平米，有兩個臥室，一間書房，一間廚房，配置了獨立浴室四季熱水，房間裡內有冰箱、煤氣、集中供暖、中央空調，還有專門的私人管家服務。據薑垚說，她的房子一年租金是1800大洋。同時期大學教授月工資300到400大洋，普通工人一年差不多工資能夠有130-150塊，5500塊能買一棟獨立到三進四合院，由此可見公寓的豪華程度。

“我不是太明白。。。”許棠想了想還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凱勒公寓信息也是公開的，雖然沒有那麼詳細，但是查不到信息同樣也無法證明其真偽。

“原因其實很簡單——我見過它。”

“什麼？”許棠驚訝的喊道。

“你不要驚訝，你聽我說完。”薑垚被許棠誇張的樣子弄的哭笑不得，“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就會做各種奇怪的夢，雖然醒來後隻能記得零星的片段，但是我依然清楚記得那是1931年的新海市。我記得自己住在一棟名叫凱勒的公寓裡。公寓內部陳設就像你郵件中描述的那樣。所以當看到你的郵件後我差不多已經信了□□成了。”

許棠徹底傻了，見麵之前自己曾經絞儘腦汁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到會是眼前的這種狀況，但是很快又捕捉到薑垚話裡的特殊用詞。

“信了□□成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全信呀。”薑垚一臉茫然地回答，隨即她就明白了許棠問的是原因，立刻解釋說：“真正讓我打消疑慮其實是你。”

“我？”許棠越來越聽不懂了。

“對。從我剛才看到你時就完全相信了。”薑垚看著許棠呆楞的模樣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刻兩個薑垚終於像一個人了。

“以前夢裡也會有人出現，但是我醒來後都記不清模樣。而這段時間夢裡出現了一個新的男人，他的樣子我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人該不會就是我吧？”

薑垚“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這是她的慣有動作，隻是很少見到她用左手。

。。。。。。

“沒想到竟然會這樣？這倒是意料之外的結果。”薑垚聽到許棠講述後隻是稍微停頓一下，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意外，馬上又把精力移回到鍋裡正在炒的西紅柿雞蛋。

“你不驚訝？”

“沒什麼驚訝。”薑垚不以為意的回答，扭頭看了一眼許棠，自己繼續解釋說：“嚴格說起來，我和她是一個人，隻是存在不同的時間緯度，因此有心靈感應是很正常的表現。”

許棠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叩叩叩！正說話時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快去開門去。”薑垚馬上說。

許棠好奇地問：“中午了，誰會來？”

“樓下餐館，我點了幾個菜。”

“你不是做飯嗎？”

“對呀，但是我隻會西紅柿炒蛋。”薑垚一臉真誠，“快去啊，要開飯了。”

許棠無語的去開了門，餐館的人推著餐車走進來，將點的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然後恭敬的鞠躬離開。

薑垚把自己的大作盛在盤子中也端了出來，坐在餐桌前喊道：“吃飯啦。我都要餓死了。來，快嘗嘗我的西紅柿炒蛋怎麼樣？”

許棠嘗了嘗，沒想到口味竟然真的不錯，鹹淡合適，立刻猛誇：“好吃，太好吃了。我家寶貝最棒了。”

“切～”薑垚有點羞澀又一點傲嬌。

兩人吃著飯，許棠忽然想到一件事，“垚垚，你平常一直用右手嗎？”

薑垚看看了自己拿筷子的手，“怎麼了？”

“我發現她習慣用左手。”許棠記得另一個薑垚無論拿東西還是喝咖啡都習慣用左手。

“哦。我以為什麼事情那。”薑垚頭都不抬，認真吃飯，隨意回答：“我兩隻手都可以，隻是小時候習慣用左手，後來慢慢改成了右手，但是特殊時候會用左手。”

“那些特殊時候啊？”

薑垚抬起頭，眼睛眨巴著回答：“緊張的時候。”

緊張？她看到我會緊張？許棠想到這心裡莫名有點美滋滋的。

“趕緊快說，後來又怎麼了？有沒有其他特殊的事情？”薑垚打斷了許棠的浮想聯翩。

“後來。。。額。。。還真有。。。”

。。。。。。

許棠身體慢慢靠在沙發上，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我終於明白了，怪不得你剛才看到我時那麼驚訝。哎～來見你之前我還想了好多種預案，設想了好幾種可能出現的狀況。。。就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啊。。。”說著許棠自己都笑起來了，“我白白焦慮了好幾天，都沒睡好。”

或許是兩人越來越熟悉，許棠不由自主開始把眼前女孩與自己熟悉的薑垚統一起來，說話越來越輕鬆，這樣的語氣顯然也感染了對方。

“哈哈。不過你可以回去讓她補償你嘛。。。”薑垚說完馬上發覺話的含義過於豐富，小臉一紅，自己裝模作樣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後又說道：“無論如何謝謝你啊。你救了我。”

“不用客氣啦。感謝的話就讓她來說吧。”許棠故意這樣說。

薑垚一愣，臉上紅暈更濃了。

。。。。。。

“哎哎哎，疼～”許棠呲牙咧嘴的喊著。

薑垚用手擰著他胳膊，嘴角卻掛著笑，“調戲小姑娘挺好玩的，是吧？嗯？”

“沒有啊。。。冤枉啊。。。再說她不就是你嗎？”許棠連連求饒。

“我沒回去之前她是她，我是我。乾嘛，你是不是還想花開兩朵呀？”

“沒有，絕對沒有，我對天發誓。”許棠無語凝噎，心說這丫頭怎麼換了時空就跟變了一個人，現實中她多溫柔，在這裡簡直就是暴力蘿莉。

薑垚鬆開手指，瞪了許棠一眼，“給我老實點，要是讓我知道你敢背著我做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許棠高舉雙手表示自己老老實實。

“趕緊繼續說，你不是說了還有很特殊的事情嗎？”

許棠悄悄揉了揉生疼的胳膊，繼續往下講。

。。。。。。。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薑垚忽然開口問：“許先生，你真的一點不記得我？”

許棠聞言怔住，聽她的意思兩人應該之前見過啊。許棠搜腸刮肚思索再三還是毫無印象，隻好搖頭說道：“咱們以前見過？”

“你真的一點沒印象？”

“沒有。”

“她沒跟你說過我爸爸是誰？”

“說過啊。再說了你爸爸薑炳文先生，整個新海市誰不知道，大名鼎鼎榮海集團老板，億萬富豪。”

“嗬嗬～”薑垚有點不好意思，“那他以前是新海大學心理係教授，你知道嗎？”

許棠心裡咯噔一聲，被薑垚這樣一提醒，原本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