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尿沒尿？”道衍忍著疼。

“沒有！你們這樣一驚一乍的，我尿不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道衍繼續躺下。

看道衍故作神秘，閉眼不言，柳情轉向袁珙：“袁居士，到底怎麼回事？”

“嗯，也沒什麼啊，就是出了個飛賊唄，你不也看到了嗎？”袁珙顧左右而言他。

“抓到了沒有？”柳情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引開。

“不清楚，還在搜呢不是。”

“那人的動作真快，我開始還以為是那死耗子呢！”柳情口無遮攔。

“彆瞎說！小心惹禍上身！”道衍馬上睜眼製止。

“那麼緊張乾嘛？”柳情嘟著小嘴巴。

“我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彆平白惹人懷疑嘛！”

“哎，那何大人的死查得怎麼樣了，我們今天能不能走？”

“行了，彆問了，折騰一宿，累死了，讓我們眯一兩個時辰吧…”

袁珙也很默契地在竹榻上躺下，閉目不言。

“之前不讓問，現在還不讓問。你們…”柳情大概也沒睡好，既然沒人和她聊天，索性也打個嗬欠，回床上繼續睡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道衍悄悄起身，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輕輕拎起那夜香桶，放到門邊，打開蓋子正欲小解。

“臭男人！惡心！”柳情並未睡著，心中罵道。

沒想到道衍居然蹲了下去，借著門外透進來的微光，隱然看到桶內有東西。

道衍點亮燭台一照，桶裡麵竟有一個背囊！

“怎麼了？”柳情起身。

“噓！”道衍輕輕把取出，放到地上解開，露出了一個木盒子，貼著封條，上了鎖。

袁珙也起身圍了上來。

“桶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剛才你沒看到？”道衍問。

“我都沒有…當然沒看到，這是什麼東西，誰放的？”

“應該是剛才那個飛賊為了避禍，故意留下的。”袁珙分析。

“砸開看看吧？”道衍左右看看有無趁手的器物。

“咱們還是不要多事吧，既然是飛賊所偷的東西，交給林大人他們，自會有人處理。”袁珙阻止。

“是啊，我們的麻煩夠多了，還是不要惹事了。”柳情同意。

“那林崎對這個箱子如此緊張，看來一定很重要！搞不好是他犯罪的把柄，何不留在手裡做籌碼？”

“你想拿著這個來要挾他放我們走？”袁珙問。

“有何不可？”

“但是，萬一把他給逼急了，怎麼辦？”柳情擔心。

…

三人你來我往，言語交錯，竟「忘了」隔牆有耳，窗外有影。

“不好！好像有人來了，趕緊，藏回去！”道衍突然又變得警覺起來。

“密使大人，那飛賊所偷物品疑為重要證物，特請配合搜查！”

“剛才不是搜過一次了嗎？”

“據下屬交待，有些地方沒搜仔細，得罪了！”林崎看來是有備而來。

道衍、袁珙表情淡然，唯獨柳情緊張得直冒汗，眼睛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夜香桶，旋即移開視線往彆處看。

“不用查彆的，單看那個夜香桶裡麵吧！”柳情的恐慌錯亂哪裡逃得過林崎的眼睛？

既然盒子已經被找到，道衍索性不再隱瞞：“林大人，這是那飛賊奪路奔命之時故意留下來的，不知是純粹為了避禍，還是有意栽贓陷害。我們也是剛剛發現，未及處置，懇請明察！”

林崎瞄了一眼盒身封條，赫然紙有裂痕！近乎失態：“盒子裡的東西，你們看過了？”

“沒有啊！我們剛看到這盒子，還沒打開，你們就來了。”柳情急忙辯解。

“呃，我們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東西，沒看過。”道衍故意回答得有些遲疑，嘴角掛一絲舔血式的隱笑。

袁珙同樣無辜地搖搖頭。

“密使大人，可否到我房中一敘？”事到如今，基本上已經是打明牌了，林崎乾脆也不繞彎子。

“請！”道衍欣然前往，一點也不覺得意外。